武康路|梧桐树下的风花雪月(2)

有这样一条马路——

它坐落在喧闹繁华的大都市上海城区

林荫道两旁布满法国梧桐

它叫武康路

不知是它成全了无数名人

还是无数名人成全了它

它有你想象中

老上海该有的全部模样


今日讲述:周璇旧居

03 周璇旧居

坐标:武康路391弄1号

主题: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主角:周璇&严华

武康路391弄1号

也许,她是这些主角中最不受维纳斯女神眷顾的一个。

周璇其实并不是她的本名。她原是江苏常州一户苏姓人家的二小姐,长在江南水乡,生在书香世家。父亲替她取名:“苏璞”,璞乃未琢之玉,取其天然、纯真之意。

然后,原本无忧无虑的童年,在她两岁时发生了变故,抽大烟的舅舅顾仕佳偷偷将她拐骗到了金坛县的王家,并且改名为:“王小红。”王家夫妇离异后,周璇又被转手给上海的一户周姓人家,并更名为:“周小红。”

几经转手的周璇,终于在周家住了下来。可惜,这不是一切厄运的终结,而只是另一场的悲剧的开始。

因为她的养父,也是一个瘾君子,曾好几次试图将她卖到妓院去换钱,幸亏养母及时搭救,她才免去了一场流落风尘的厄运。

但也许,也正是因为童年的经历,才造就了一代天后的诞生。

1931年,经邻居、原明月社的钢琴师介绍,周小红进入了黎锦晖创办的明月歌剧社学习歌舞。因为在一次演出救国进步歌剧《野玫瑰》终场时,周小红高唱主题曲《民族之光》,其中一句歌词“与敌人周旋于沙场之上”深得大家赞赏。

于是,她的老板提议把周小红改名为周璇。后来,明月歌剧社并入联华影业公司。

少女周璇(图片来自网络)

周璇的第一段感情,是与作曲家严华。

这是她的初恋,也是她一生中唯一的一段婚姻。

初入歌舞团的周璇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而此时的严华已是小有名气的作曲家了。每当有人欺负周璇,严华便会替身而出,帮她主持公道。

有一次周璇见琴室的钢琴没人弹,就走过去想练一练新学的曲子,结果刚坐凳子上,忽然琴师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将她一脚踹到了地上。

正巧被路过的严华看见了,他连忙扶起周璇,转身就斥责了琴师。

在严华的引荐下,周璇开始奔走于各家电台与剧团,就像一颗冉冉升起的红星,初露光芒。

她对他的好,她都记得。她是那段苦涩岁月里,唯一给过她温暖的男人。这一切的一切,在一个少女心中,悄悄埋下了爱的种子。

她对他是什么感情呢?是仰慕,是钦佩,是感激,还是爱?也许都有吧,在最孤苦无依的时候,有一个如父如兄的人出现在她的身边,从未被人善待过的周璇,第一次从他的身上感受了爱与呵护,少女的春心,怎么还能平静呢?

情窦初开的女孩,哪敢轻易说出自己的心事,她只得把相处的细枝末节写进日记里,小心珍藏。

周璇与严华(图片来自网络)

1936年,严华要赴南洋巡回演出,分别前夕,周璇特地将一本黑色的日记本交到他手里,并且嘱咐他,上船之后再打开。

太平洋的海风吹动着一页一页的日记,严华的名字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字里行间,他第一次了解了周璇的浓烈又含蓄的深情,他心里既兴奋有遗憾,兴奋的是,这一场爱原来不是一厢情愿,而是两情相悦。遗憾的是,刚知晓对方的心事,就已分别。

所以,每当船一靠岸,严华就迫不及待的将写好的信寄出去,最少三天一封,最多一天一封。

1938年,周璇与严华喜结连理,那一年,她18岁,他23岁。婚后三年,她曾有用过一段幸福甜蜜的时光。

起初,两人没有孩子,就让年纪尚小的演员凤凰来当他们的孩子,如果严华惹周璇生气了,就对凤凰说:“你去和阿姨讲一下,我知道错了,请她原谅。”

周璇也配合他:“你去同他讲,陪我看场话剧就原谅他了。”

相爱的时候,他有办法一分钟惹怒你,也有办法一分钟哄好她,她虽装作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其实只要他先开了口,气就消了一半了。哪里是真想吵架,不过是换个花样说:“我爱你!”

一代天后周璇(图片来自网络)

周璇加入艺华影业公司后,一连接拍了《狂欢之夜》、《喜盈门》等多部影片。甚至,凡是周璇的电影,必有几首脍炙人口的歌。她主演的《三星伴月》的插曲《何日君再来》,甚至比电影本身还要火。

当时周璇的收入高得吓人,光唱片的版税公司就得每年支付她两千万,电影片酬都是五根金条起价。

她的名气一天比一天大,而她与严华的感情却逐渐分崩离析。在她惊人的收入背后,严华的收入却毫无起色,他依旧奔走于各家电台、剧院之间演出,绞尽脑汁写出来的曲子赚的还不及周璇的一个零头。

巨大的经济落差,巨大的心理压力,深深地刺痛了他男人的自尊心,再加上各家娱乐小报的捕风捉影,让他开始怀疑周璇在外面已经开始不清不白了。

也许他自己也知道,长此以往周璇会离他越来越远。毕竟爱情是两个人牵着手奔赴终点,如果一个人跑得太快,跑得慢的人就成了包袱,总有一天她会选择扔下他,轻装上阵。

而他为了留住周璇,他不是努力的跟上她的节奏,而是想尽办法让她停住脚步。

周璇(图片来自网络)

他开始处处限制周璇的自由,除拍戏之外的时间不得外出。

他开始酗酒,一言不合就对周璇拳脚相向。他们的朋友回忆,有一次去南洋演出途中,在船上,他当着众人的面殴打周璇,将一个新买的尤克里里打断了才收手。

关于严华的变化,关于严华的家暴,周璇对身边的朋友都只字不提,她选择了隐忍。

但即使如此,三年后,两人的婚姻最终还是走到了尽头。

爱情还需要步调一致,一个人在进步,另一个人就要努力跟上,因为差得太远,很可能再也牵不到彼此的手。

周璇和严华离婚后,住回到蒲石路留园28号干爹柳中浩的家中。当时是抗战期间,柳中浩因不愿与日寇合作,便关闭了国华影业公司,周璇听从干爹的吩咐退出演艺圈从此息影,整天窝在屋里看书、弹琴、低声歌唱。

有一天,周璇在《新影坛》杂志上看到希望她重返银幕的文字,不由心动。于是,独自一人到电影院去看过去自己主演的影片和同行们新拍的电影。

当看到陈燕燕、李丽华、袁美云等女演员还在表演时,很担心如果长期不拍戏,自己的艺术青春就将枯萎。

周璇旧居(图片来自网络)

后来,在黑白两道通吃的张善琨的游说下,周璇打算复出。为此,周璇还跟干爹柳中浩一度闹崩。

周璇在定下了“不演汉奸电影,不唱汉奸歌”的两个条件之后,心情复杂地于1943年从柳家搬了出来。住进了由张善琨安排的武康路391弄1号三楼。

周璇在这儿住了近3年。当时,跟周璇住在一起的只有她的养母周妈,楼下住着一位姓朱的舞女。

这年夏天,周璇加入张善琨组合的 “中华电影联合股份有限公司”,先后拍了 《渔家女》、《鸾凤和鸣》、《红楼梦》、《凤凰于飞》,场场爆满,声誉再起……

与严华离婚后,周璇再也没有结过婚。

周璇第二段公开的恋情是与绸布商人朱怀德的同居。有一种说法是朱怀德以甜言蜜语欺骗了周璇,骗取了周璇的感情和部分财产。1950年,带着身孕的周璇回到上海后,便在报纸上发表声明,和朱怀德脱离同居关系。

朱怀德之于周璇,就像胡兰成之于张爱玲。

周璇第三位公开的恋人是从事美工工作的唐棣。1952年5月,周璇准备与美术教师唐棣结婚,唐棣却被静安区人民法院以诈骗与诱奸的罪名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有的时候,爱情还需要一点点运气。

可以遇见对的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是前世修来多大的福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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