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九叶
三叔小时候曾经被大伯绑在树上,因为不安分的过日子,被族里所有人嫌弃,教训。
后来他偷偷离婚,前妻留下儿子自己走掉。
他把儿子扔给奶奶,自己走了,只是一个月寄给生活费。族里把他称为不孝子。
族里的人都找不到他。
他上学只到初中就不上了,没有很多知识,但是对付人情世故却是足够了。
他有一张好嘴。
族里最发达的是他称为二哥的人,是做官的,他提着礼去,笑着迎着二哥的喜好,于是他给他找了一份工作。并不是特别牛的职位,只是,他有一张好嘴,会办事,慢慢的,变成了二哥眼前的红人。
后来他经常出差去江西,吃过许多的饭局,和一些大老板交际,明白职场的规则,低过头,受过辱。
他说:“叔叔我现在成功不?傻小子,我觉得这是应该的。”是吧,他也受了很多苦,只是我们没有看到。
三年后三叔再回来,带了一个城里的姑娘,那姑娘的娘家很有势力,在婚礼上,姑娘喝醉的大哥,揪住衣领对他说:好好对我妹妹,不然打断你的腿。
这个新婶婶脾气很好,有素质,对他第一个儿子也还不错,是福分吧。虽然,到现在,又有了一儿一女。
现在,他已经从光棍变成了月薪过万的老板,再过年回到家和兄弟喝酒吃饭,之前的训骂早都变成了笑脸。
而有一些人终究是困苦着一生,给了路子却也没有福气走下去。爸爸同样接受二哥的恩惠,但是却生病自杀,把家庭推向了深渊。这样,确实怪不得别人。只是怪我以前不想和你交流,怪我以前还处在青春叛逆,怪我一直没和你好好说再见。
我惊讶于三叔的逆袭,三叔是个喜欢炫耀的人,在我面前,说着自己月薪过万,每次见我,随手从钱包拿两百塞给我,我不知道这是爱或是施舍。只是这是钱。
而大伯不一样,大伯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年年出国大赚了几笔,最终这些和他最亲的人看到的只是几块进口巧克力。
父亲临走前住的是重症病房,一天花掉几乎一万的那种,母亲盯着银行卡里的数字,一夜白了头,三叔倒是不计较以前的事,虽然没有默默去交医药费那么伟大,但趾高气昂的说完:“嫂子,你别急,我有钱,我先给你垫上。”他就马上去交了医药费,母亲哭着道谢。摸着冰冷的白墙,看着我妈掉下的泪,我对里面躺着的人竟冒出了一丝丝怨恨。而大伯呢,从不讲钱,父亲生病住院谈到钱总是默不作声,经常踏过门说几句人情话,做足了面子上的功夫。
前些天,大伯很突然的给我打电话,问我咋还不找对象,是该成家的时候了,我支支吾吾,反正我本来就这样,不爱说话,何必逼我。
有的人,经过了彻底的叛逆,是因为不甘心过原本的生活,于是反抗,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冷嘲热讽,走上自己觉得对的道路。而所有的理解你的话终于在你成功的时候才一句一句被别人说出来。
有的人,被生活击垮,不断逃避,绕不出记忆的神经,只能做一个深宫怨妇。终于,当自己放弃了自己,没人能再挽回。
有的人,想平平凡凡,却被他人搅乱,只想远一点,再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