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来者何人?”空旷的田野使得我尽力才听清对方的问话声。不知是敌是友,我没有答话只是一味纵马向前。
可谁料一簇箭矢自对面飞来,虽然没有伤到我,但破空而来的呼啸声让我神经更为紧绷。此时借他们的火光我也终于看清,居中的一人为首,剩下四人一字排开跟随,靠右的那人还向我挑衅地扬了扬弓。我紧压住怒气,勒住了缰绳。
“舍弟无礼,”居中那人微微拱手,“只是小妹久出未归,如今吾等寻妹心切,万望谅解。敢问先生可曾遇见一位粉衫姑娘?”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咯噔暗叫不好,我与她久别重逢情难自已下忘记了时间,可现在她兄长找来,这该如何是好。可我是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暴露出我俩的私情,鬼使神差的答了句:“并未见到,兄台请自便。”
她兄长的目光如剑般射向我,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问我:“果真如此?”
我只得硬着头皮坚持:“不敢妄言。”
“那我们便去别处寻她。”言毕,他便调转马身,带人离开了这里。而我已被惊出一身冷汗,僵硬着回到了断墙边,才发现她早已醒来,蹲在墙后,微微露出半张脸向我这边张望,大眼睛转来转去似在打着什么主意。
“是不是我大兄、二兄找来了?”她小小声音问我。
我苦笑一声:“是的。”
“然后你把他们骗走了?”她垂下头开始绞手指。
“不然呢?”我继续苦笑。
“幸好幸好,不然又该被骂了。”她长出一口气,随机又眨着眼睛看我:“那你把我送回家好呗?我不是不想和你在一处,只是。。。见到你我真的特别开心,只是。。。”她停顿住了,像只仓鼠般嘟起了脸颊,想要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却始终想不起来的样子异常可爱。
我笑了出声,揉了揉她的秀发:“我懂。现在我送你回去,赶明我就去央媒人,不知卿卿意下如何?”
她目光游离在了别处,口里说着:“谁是你卿卿。”却抑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月儿弯弯,繁星淡淡,微风习习,我与她共乘一骑,身后的马车载着我的家当,朝她家行去。一路上,她叽叽喳喳的和我念叨着她对兄长威严却宠她上天的父亲,温柔贤淑但对她管教甚多的母亲,以及两个颇长于她仍未成家的兄长,包括她家看门的大黄二黄,成天撒娇卖痴的猫咪一家。。。听着听着,我又不禁暗问自己:“这样娇养长大的她,我真的能给她幸福么?”
“喂!你怎么就知道‘恩’啊,难道我讲的不有趣么?”察觉到我的心不在焉,她猛的回身仰头看向我,而我此时正好低下头,两唇相接,旋即迅速分开。她的脸迅速变成坨红色,而我也自觉面部发烧。在接下来的路程里,无论是我和她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虽然略不习惯热闹之后的冷清,但于我来说,能与她在一起就是莫大的享受。
“转过这道弯就是我家了,咱们下马吧,我悄悄回去。”她趴在我胸膛上说,呼出的气息透过衣裳,挠的我心里痒痒的。
“恩,好。”我明白她的顾虑,于是把马栓在路边,拉着她的手蹑手蹑脚转弯。
谁料,只见她家的宅子灯火通明,她的两个兄长站在门前,静静看着我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