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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少侠你这是何意?”
“回答我的话。”
“哦哦,这里是我家,棠江村,楚国南边儿。和你一起来的那姑娘就在隔壁我床上。现在虽然天黑了,可我点着篝火啊。”
张长柯放下手,摸索着坐在一块石头上。这地方叫棠江村,棠江,好像不是什么有名的江河,自己和陈九沁一直顺着引玉潭水从地下流去,从楚国西边流到了南边?这些都是张长柯最关心的事。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是失明了,双眼正正被引玉潭深处的暗流击中,自己当时没有真气护体,失明也在他意料之中。
“是你把我们带上来的?”
“嗨,我哪有那么大力气,是我哥哥,他劲可大哩,在村里可是顶厉害的渔夫。当年我才四岁,我哥哥七岁就一个人从棠江往龙海去捕鱼了,那地方传说真有条龙呢......”
女孩想接着说下去又发现自己话是不是太多了,那个少侠,好像没在听。
“你叫什么名字?” 许久后,张长柯开口道。
“我叫清雨,少侠你怎么称呼啊?”
“张无风。”
“看你们衣裳不像是这儿的人,名字也像大城里边的,怎么会掉河里啊?”
张长柯不接话茬,清雨也不好多问。这个张大哥和村里的男的不一样,眼睛失明了还那么冷静,又帅气又文雅。城里人都像这样吗,大伯从来不许她进城的,以前爹爹在的时候也不许。
张长柯起身,对着清雨说道:“清雨姑娘,真是劳烦你了,能不能给我置办件衣服,我会给你盘缠的。”
“张大哥,你真要我给你做衣服? ”
张长柯点头,再差能穿就行。少女说声要去睡了就先走了,张长柯已经说过不必为他做什么,照顾好那姑娘就行。
望着漆黑的世界,张长柯无奈苦笑,看不到东西了么,笑着,眼泪流了下来,世上总有些东西是想要看见而非感知的。身旁没有了人烟,他感到时间是没有尽头的,像在河里踱水,无形中的阻滞。今夜他就坐在石头上捂着脸,等到泪痕干涸。如果是武夫,他会追求心中的拳意,如果是阵师,他会找到交织光明的大阵,可是他是个读书人,他在修行但他一直都是一个读书人。这次不会像小时候一样有剑光劈开他的黑暗,不会了。
那是张长柯小时候,成为阿灵主人的时候。
“阿灵,我跟你说件事,我今天在外面的小河里捡到一片金色的鳞片。我们今天就去会会那条有古怪的河。”
......
“阿灵,你在哪儿?”
一片黑暗之中幼时的张长柯走着。这条古怪的河通向一个山谷,里面一片黑暗,辨不清方向,看不见来路。
“啊,什么东西!”
张长柯记得那是一条妖蟒,不知道有多长的妖蟒,尖锐的叫声,黑暗中的围笼,更是他心灵的囚笼。有一道剑光劈中妖蟒,他终于出去了,可阿灵没回来,他手里拿着那妖蟒头上被斩断的角。后来他把蟒角交给父亲,父亲也再没有提过阿灵的事。
张长柯的剑道天赋极高,高到十岁那年,他自己给剑心上了一把锁,除了自己没人能打开的锁,从此他不知道怎么握剑,对剑术更是一窍不通。他脸上的泪痕干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远方的日出,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少女来寻他时只看见他闭着眼,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胸膛,好像要握住什么。
“张大哥,来吃早饭吧,我哥今天要出海,吃得很早。”
“嗯。”
张长柯起身,虽然失明,但让清雨惊奇的是张大哥像没事人一样连扶都不用扶。如果说他失明是假的,那他也太无聊了吧,如果失明是装的,那为什么,他昨晚会哭得那么心疼呢?
对于张长柯而言,他永远也见不到那道剑光了,这次是永远。
“小雨,过来吃饭,呦,这不是那位公子吗?小雨你扶着人家点。”
“谢过兄台,我无大碍。”
“你们先吃,我去喂那个姐姐吃点。”
张长柯和清龙围着桌子坐下。清龙给他倒了杯酒,自己先狼吞虎咽吃起来,出海可迟到不得。
张长柯端着酒,半会儿问道:“清龙兄弟,你们出海有拾到什么东西吗?平时都去这么早?”
清龙灌了一口酒,说道:“平时都得去这么早,棠江口那地方,俗称龙爪子,猛得很,一天就只有现在能行船。至于捡到什么东西,一些鳞片倒经常有,俺们都不稀罕了,张兄弟喜欢,我等下给你捞几片,金灿灿的可好看。” 清龙话才出口就意识到说错话了,这人家失明了自己怎么还这么说!
“那就有劳清龙兄弟了。”
“不麻烦不麻烦。”
“清龙!我听别人说你带了两个外人回来,老祖宗的规矩你难道忘了!”
“大伯,张兄弟和陈姑娘是好人,不小心才被水冲到这里的,你也知道这附近多少河水,就棠江这一个海口子,而且张兄弟眼睛也坏了......”
张长柯感到有一股气息锁定了自己,应该就是清龙那大伯,那种波动,是峰主选徒时候的?
那大伯看了一会儿,语气变得友善:“那就先让他们住下吧,你抓紧出海吧!”
“张兄弟,我这大伯人挺好的,就是有些老顽固。”
“无妨,清龙兄弟快些吃吧。”
角妖蟒,龙爪子,龙海,引玉潭,金色鳞片,百川入海之势,不许外人进,不许内人出......
清龙去后,张长柯到屋子里看了看陈九沁,顺便提起她的手腕把了把脉,脉象已经稳定,没人给她运功恢复得会慢些。刚准备离开,陈九沁抓住了他的手,嘴里还骂着他怎么这么忍心。张长柯无奈一笑,在这陌生的地方,世间灰暗,还燃烧着的,只剩你我的灵魂了吧?突然张长柯身体猛然一晃,气血好像停不住的向上奔涌,他元神离体扩大神念到极致,那里,很冷,他也说不清是什么地方,只停留了一瞬就赶紧回体。他摸着自己的胸膛,心锁深处,铁链不停地变换,好像要被破开,这是第一次有这种情况,张长柯犹豫了,到底要不要锁住,多少年来的东西又一次出现在眼前,到底应不应该逃避......
张长柯手势变换,准备加固心锁,旁边陈九沁却突然变得很害怕,紧紧握着他的手说着“不要。”
张长柯犹豫了,陈九沁又接着说
“不要,求求你,我怕。”
张长柯慢慢放下了手,眼睛里是迷茫和泪水,人人心中有一把剑,他也不例外,当初他需要“阿灵” 时,阿灵救了他,现在也有人需要他了,要他心里那把剑,正如当初张长柯需要阿灵。后来他偷偷听父亲和母亲谈话,阿灵,一直就是父亲的本命物,父亲的心剑。
张长柯落下眼泪,心中的锁链一根一根慢慢解开,显露出那把锈迹斑斑的剑,他站在剑前,用手指碰了碰剑身,一碰,那层铁锈便尽数脱落,像元神胎变一样,出现了一把洁白透亮的剑。霎时,张长柯心神猛退,周围真气疯狂地涌来,形成了一个白色的漩涡。
神游门无穷峰脚下,毕老正准备切刚钓的鱼,手里的菜刀却停了一秒,然后继续切下。
陈九沁床旁,张长柯已经能看到她绝美的容颜,他一只手被她握着,一只手撩开她的发丝。
“别怕,以后我来守护你,哪怕微不足惜。”
张长柯旁边,一把剑身雪白,剑柄斑青的长剑发着蓝色幽光悬在地面上。
张长柯转头对着那把剑开心一笑,“以后,你就叫心影吧。”
无形之中,一道道剧烈的细风向村子刮来,落到张长柯身上,张长柯走出房间,关上门。一道道细风扑面而来,有股古朴的意味,应该和上次一样,不过这次不是神游门的剑道气运,而是张长柯自己锁住剑心后溃散的气运,只是这次更加汹涌。少女找到他时,他好像变帅了,眼睛也明亮了,他对着她一笑。少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反正张大哥好就行。在少女的眼中,张长柯身后竟然有一条巨龙虚影盘踞,或许看到这一幕的人不止她一个。张长柯看向南边的那片叫龙海的地方,潜龙出渊,还真是托了你的福了。
龙爪子
“大伯,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在想回去给你坛海棠酿。”
“大伯,您真厉害,能把海棠酿说得这么云淡风轻的,全村就属您!”
“要不算了?”
“别啊!”
张长柯的剑是滚烫的,和剑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