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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记忆里
永远抹不去的
是那辆摇摇晃晃踽踽而行的驴车
一头温顺的灰驴
一辆木制的架子车
灰驴的四只蹄子相互交替着
笃笃敲打着地面
架子车的胶轱辘轻微在坎坷不平的
乡间土路上弹跳前行
灰驴轻车熟路
不用指挥
那条弯弯曲曲迂回逶迤通往县城
的道路
灰驴和它拖拉的架子车
不知往来反复了多少遍
秋去冬来
春播夏收
灰驴和它的架子车
游走在田间地头
时而负重
时而轻快而行
灰驴和它的架子车在属于它们的
世界里像天际间的白云
自由而行
灰驴曾是我的伙伴
在漫茫生机勃勃的田野里
我曾疯狂的追逐
脱缰后肆意飞奔的它
木制的架子车曾承载我对
远方的憧憬和梦想
站在架子车上
手拉缰绳
我曾想像是冲锋陷阵的勇土
灰驴渐渐老去
架子车日愈损旧
灰驴去了它该去的地方
架子车被遗弃破败的农家院子里
夏日
乡间田野依旧绿波荡漾
乡间的小路仍是弯弯曲曲
再不见温顺中有些调皮的灰驴
再也不见那磨损得不见木色的架子车
一切都是旧时的样子
一切又都失去了旧时的样子
致我那远去的灰驴和架子车
致我曾经欢乐的青春和少年
在那遥遥的乡间土路上
在那绿波荡漾的乡间土路上
在那曾经人来人往的乡间土路上
在那野草寂寞的乡间土路上
我仿佛又看到了那辆灰驴拖拉着
的架子车踽踽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