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相对偏远的贫穷村庄，在这个90年代里天天的温饱算是已经解决。想要把生活过得更好，村里的大多数人都选择外出打工。留下的都是一些老人还有小孩，当然了还有一个例外。

福根就是那个例外。他现在正处于25岁年龄段最有所作为的时候，而他选择了留守。他满脸的油污与胡渣，穿的衣服破烂的也仿佛认了命一般。远远的都能闻到一股发臭的霉味。

在别人眼里福根就是那种堕落，懒散，颓废，脑子不太正常的人，可他们不了解他。福根是村子里每天起的最早的那一个。他犹如一座雕像，几乎风雨无阻，与晨光同步。然后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村头的石墩上，看着远方。其实美好的生活就在远方，但是福根不同。他的美好生活只能等着。村里的一些老人不知一次问过他：你天天坐在这，在等什么呢。他一贯的回答是：我在等春风吹来。朽木之人看看天空，只知道在这个后肃之秋，迎来的只有寒冷与凄凉。好吧，他们哪会理解，年青人的想法。其实福根哪是在等什么春风，他在等他的幸福。

福根之前是有过一场婚姻的。对象是邻村的一个聋哑女孩，大家都叫她：小芳。小芳的样子长得还算俏丽，白白的脸蛋，后面乌黑的长发总是喜欢扎着马尾。尤其是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好像不需要说话，就能读懂人的心思一样。再与福根结婚的第二年追随着同村的姑娘一起到外地打工，再也没回来过。

小芳抛弃了福根，这成了不争的事实。但福根相信小芳会回来的，她答应过自己，等来年的花开季节她会回来。因为那个时候有她最喜欢的牡丹花开和田野上的风筝。可是牡丹花泄了3年，风筝也已经集满了灰尘。小芳还是杳无音信。福根依然坚定的选择希望，因为他坚信他与小芳的爱情是牢不可固的，他们的婚姻是上天注定好的。现在只需要等待春风到来。

记得那时福根第一次看到小芳，是在一辆开往县城的公交车上。那时候小芳透过靠边的玻璃窗口坐着，安静的看着外面，两只眼睛清澈，明亮，没有一丝的波澜，仿佛世间的烦扰和忧愁从未拥有过一般。福根上车的第一刻就注意到了小芳，在乡下人眼里，他们不会想到一见钟情这么般的雅字来形容自己内心的感情。他们只是在默默的想着，只要默默的想着就好。福根默默选择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心开始跳的剧烈起来，脸也微微的通红起来。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吧。小芳注意到了身边的异常，扭头看看福根。神情略带关心，两手比划着意思是说：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福根能看懂手语，在上学的时候有学过些手语的基础。他傻傻的看着小芳笑了一下说：我没事。

小芳用手指指耳朵，又比划了几下：我听不到说话。

福根知道了眼前的姑娘是一个聋哑人，但他一点都不嫌弃。对于这个用嘴来说道的社会，他反而认为安静的才是最实在的。他用手语说了一句：我没事，谢谢。

哦，小芳回了一句以后气氛反而有点冷场。福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更加不知道该怎么搭讪一个女孩子。小芳又把头扭向了窗外，其实外面没有什么好看的，除了天天都能看到的庄稼地还有就是土村庄。小芳又或许是在发呆，来消磨闲时的时间吧。

福根本来是到县城找朋友玩得，现在发现有了新目标，仿佛是一头孤独的狼遇到了一只软绵绵的羊，虽然这样比喻总感觉有失恰当。但是福根认为自己是一匹善良的狼，而且还是匹即将坠入爱河的狼，他只能想象成这样才能保护好她。下了车之后开始尾随着小芳，直到了一家足疗店。

福根认为只要是洗浴，足疗的地方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地方，都会有夹杂着其他的业务在里面。当然了穷人一般也是不敢进去的，但是小芳看起来是那么单纯，他无法想象如此单纯的不染世俗的脸会与自己想的这个地方有联系。福根自我安慰道：找亲戚，没错，她家的一个远方亲戚说不定就是这家的老板。

福根选择蹲在路的对面石墩上，一蹲就是一天。店里来来回回了几十波客人。福根注意到来到店里的都是些男人，当然了女人们谁会闲着到这里洗澡呢。但那又能证明什么呢。他依然相信小芳是清白的，虽然自己从见到小芳开始到现在还没超过10个小时，虽然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可是有些人只要遇到了，就好像冥冥之中似曾相识，铁定是在一起的。他相信小芳，更加相信自己。现在缺的就是一个态度，一个愿意在远处默默看着她的态度。

直到临近黄昏的时候，小芳才从足疗店出来。福根赶快追随了上去，但又不敢跟着太紧怕她注意到。小芳看起来有点疲惫，双腿走的也不太自然。福根有点心疼起来了小芳的样子，他发誓只要小芳愿意的话自己可以用一生来守护她。看着小芳在一家买烧饼的店前买了一个烧饼，福根才注意到自己一天了也没吃过饭，等小芳离开后，快速的也买了个烧饼，跟了上去。直到小芳走上了一辆回去的公交车上，他才松了一口气。

福根在外面犹豫了半天，他不敢上车太早那未免有点刻意的巧合。但又担心小芳的身边的位置被人霸占。跺脚了半天福根决定先占位置重要。上了车之后，看到小芳依然是坐在靠在窗口边上的位置，安安静静又对着窗外发呆。车上的人并不多，空座位比比皆是，但在福根眼里只有小芳身边的位置能容得下自己。

福根默默的走到小芳边上坐下。不知道为什么心又开始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他想平伏一下此时的心情，刚好注意到小芳投来的疑惑表情。福根一下子脸又开始发烫起来，心想这时应该做点回应，露一个真诚的笑脸，再打声招呼？又或者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然后看她什么反应？

你刚刚在外面占了半天，怎么不上车。小芳先做出了回应，微微皱着下眉毛看着福根。

我-福根的脸憋的通红，就好像红苹果一样，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赶快撒了个慌：我在等人，对！在等一个朋友

那你朋友呢，小芳依然没有消除疑惑。

他-他还没来。福根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发现小芳皱眉的样子太迷人了

真的吗？

真的！福根猛地点头，他不敢让小芳看到自己的一丝的忧虑

那你朋友肯定赶不上回去的车了，小芳似有调皮的神情微笑着，

福根一头雾水刚想说话，公交车的引擎开始发动了。随即哈哈的干笑两声：看来我那朋友需要在这过夜了。

小芳没有回应他的笑话，试探性问：咱俩认识吗？感觉跟你很熟的样子呢。

可能我们冥冥之中就会要认识吧，所以你看到我似成相识！福根开始兴奋的吹嘘起来：你相信缘分吗？它会把两个不认识的人拉扯在一起，直到一生。

我不相信缘分，但是···小芳微笑着饶有兴趣的继续问：我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福根被问的有点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吞捂的比划着：我叫福根！你呢？

我叫小芳。

小芳！好名字。

哈哈—真会夸。小芳开始对面前这个男孩子感兴趣起来，没有了刚刚的拘束感。调侃看着他道：你说我的名字好，那你说说好在哪个地方。

啊！福根再次被问的卡壳，大脑快速的搜索着上学时期学过的跟芳字有关的词句。最后只能羞赧的比划道：俘获芳心，楚楚动人嘛。

哈哈—小芳笑的花枝招展：发现你好有才。

在车行驶的过程中，福根已经跟小芳聊的火热起来。虽然整个车厢有种死气沉沉的安静，好像所以人都在平伏心情的等待回家。但在两个人的世界里手势比划的如火如荼，好像比说出声来更有趣。福根内心快乐到了极点，只希望现在坐的就是一辆长途大巴从天涯开到海角的距离。这样他就可以和小芳在多说会儿话了。福根现在是越看小芳越是难以控制的喜欢，如果需要什么证明的话，他愿意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看，可是在我们那个淳朴的村子里他们表达情感，不会把爱挂到嘴边。只会在心里想着，念着。用行为来证明自己的爱。

从那之后福根开始了一个漫长的追求过程，他不知道小芳的家住在哪里，就在她村头天天等着，希望能再次遇到。可当看不到自己喜欢的女孩的时候，想的每一秒都是煎熬。福根每天都是在度日如年似的想要急切的再次看到小芳，他知道自己是中了相思的苦。可是福根愿意这样，他认为只有吃的苦中苦，方得苦中甜。但是这种苦仿佛是在自己心里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螨虫一般，每每的钻的福根的梦境里，不愿醒来。

再次看到小芳，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福根依旧是村头的一个石头上坐着。他看着不远处一群孩子们，拿着老鹰模样的风筝在田地边上奔跑着。绿油油的麦田照应着他们纯洁无忧的笑容，福根也跟着向往起来。想着儿时跟他们一般年龄的时候，每天也是这样无忧无虑的，哪会想过大人之间这复杂烦扰的情感呢。

这时候小芳走了过来，拍了下福根的肩膀。这一刻，仿佛是幸福来临的过于突然，福根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要干什么才能表达这些天来对面前这个天使般女孩的无尽思念。他眼角微微有些发红，多想紧紧拥抱小芳大声的疼哭起来，深情肺腑的对她说出：我好想你。虽然脑子里有无数个念想，但福根什么都没说。就这样直直的看了小芳，生怕她再次消失。

你怎么在这。小芳露出暖心的微笑，先用手语说道。

我-我在看风筝。福根不善于撒谎，而每次心不择口的时候脸颊就会涨得发红。他看着小芳又开始皱起了眉头，然后很认真的指了指孩子们在的地方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小芳看着脸都快成红烧铁板的福根，噗嗤笑出了声。调皮的试探他说：我感觉你怎么是在等人呢？

哈哈-那我肯定是在等春风了！福根随口回了一句，说完之后他发现自己太机智。这句话给别人的感觉就是等风来了风筝就可以飞了。而它还有一个深意就是我要等的春风就是你。

小芳开始笑的更开心了，很好奇的道：你等春风干什么。

看风筝呀。福根也跟着傻傻的笑着。

那你是有的追求了。我看着春风一时半会还不会来。看着一脸傻气的福根，小芳面带桃色的试探道：那你还需要继续等吗？

小芳好像明白了春风二字的含义，只从与福根在公交车上第一次相见以后，她就对这个男孩产生了好感。好几次路过村头的时候，都能看到福根安安静静的蹲在一个石墩上。小芳感觉到他好像在等自己。但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长的那么帅气，大可以挑选比自己强很多倍的女孩，最起码也是一个身体健全的女孩呀，哪会看得起自己呢。但是直到这一刻她依然感觉福根真的在等自己。

当然要等，不管它来的有多么的慢。但是我愿意等春风吹来。福根深情的看着小芳。

看来你特别喜欢春天了！小芳被盯的脸颊上泛起了红晕，微微低下来头。

嘿嘿-难道你不喜欢春天吗？看着小芳羞嗒嗒的样子，福根高兴坏了。他发现面前的这个女孩就是上天派给他的人生礼物。让自己以后可以在漫长的孤独岁月中有所依托。让自己知道接下来的人生指明道路。

我当然也喜欢春天啦。春天里有我喜欢的牡丹花，有红色的花瓣，黄色的，还有白色的。盛开起来很漂亮的。小芳满露喜悦之情，仿佛此身已经身处满花之间。

你那么喜欢牡丹花，到时候我带你去看呀。福根看着小芳可爱的样子。想象着他和小芳两个人处在一个暖风徐阳的大花园里，里面种着各式各样的牡丹花，彼此心照不宣牵着对方的手，直到黄昏直下-是多么浪漫呀。福根越想越是开心与期待，不由的笑出声来。

看你高兴的，我可没答应和你一起去看呢。小芳显露出调戏般的表情接着说道：看你表现了。

嘿嘿，好的。那你明天要去干什么？

不知道呢。小芳问：你呢

明天！我还会在这等春风，直到她真正的吹来。

小芳看着福根没有说话，他清爽干净的脸庞正流露着傻傻的笑。都说爱笑的人长的都比较帅。尤其那傻傻的表情在小芳看来是如此的英俊与潇洒。这一刻小芳心仿佛突然的跳动起来。虽然跟福根只见过两次面，但自己爱上了他。就这样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他们不需要在表达什么了。而缘分有时候就在一念之间，两人心照不宣的知道：春风真的来了，只是还在来的路上。

福根还是一如既往的每天都会在这里等春风吹来，而再固定的时间里总能等到小芳。然后是两人默默散步在田间的小路上。可福根永远想不明白女孩子的心思，直到现在他依然想不明白。在与小芳的交流中，用词总是含蓄中肯，不敢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哪怕这个想法扰的让自己整夜无眠；哪怕这个想法在面对小芳的时候是如此的强烈；哪怕自己无比渴望让所有人都知道就是不敢告诉小芳。福根哪会想不明白呢，他是因为怕被拒绝，怕会失去这一切。

在更多的两人在一起的时间里，福根总是喜欢盯着小芳看，她的柔情与羞涩，单纯与白净，让他自己总是看不够小芳的样子。

小芳总是被盯的羞涩的抬不起头，她告诉福根：为什么总盯着自己看。

福根哈哈一笑，继续盯着说：因为好看呀。

有意思的是他们两人都是用手语在交流。小芳要想知道福根的意思，就必须抬起头看着他然后两人四目相处。福根的眼神仿佛干柴遇到了烈火，小芳是柔情似水般的看完又低下头。两人的内心都不平静，沉默着一起走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福根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男孩，他认为在伟大的爱情世界里，我们不需要重复单调的说明什么。我们可以没有共同的话题，没有共同的理想。但只要心里想着念着，愿意花过多的时间默默陪伴她，守护她这就够了。不管结局如何，都不会有什么遗憾。

可小芳哪会理解男孩的心思呢，她喜欢福根，喜欢他清爽阳光的笑脸；喜欢他不染世俗的心性；喜欢他因为她知道福根也喜欢自己。她想要的是福根一个明确的答复，让自己之后的人生有所依附的誓言。可是他什么也没说，而时间在消磨一个人的耐性。

小芳有含蓄的问过福根: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福根调戏般的告诉她：我喜欢像花一样的女生。

然后两人哈哈大笑起来。可小芳的眼神里多了一种失落。

其实怎么说呢，当我们站在远处去评价别人爱情的时候，我们仿佛是上帝一般认为那个男孩怎么不知道主动？那个女孩明明很喜欢为什么总是喜欢婉拒？他们明明可以幸福的在一起，可总像悲情故事里的男女主角，虐心不止，揪心不断。而自己遇到了，突然的变成了白痴！

福根想到的是久久陪伴的养成习惯，小芳需要的是斩钉的誓言然后结婚。他们两人就这样谁都没有主动提出来自己内心的最想说出来的话。这就像一张玻璃纸，明明很薄，可没有人有勇气向前一步捅破它。

福根最近熬夜写了一首诗要送给小芳，其实他认为自己的文采并不好。但在两人的关系得不到更进一步的情况下，口述的告白总会显得没书面来的直接与心慌。这不禁让福根想起了上学时候的样子，喜欢哪个女生就默默的写一封情书给她，如果对方也喜欢你的情况下，往往会得到肯定的回信。

我喜欢你

喜欢你-

喜欢你古灵清澈那明亮的眼睛

我喜欢你-

喜欢你精湛纯洁那爱笑的脸庞

我喜欢你-

更喜欢你飘逸乌黑那披肩的长发

我喜欢你的全部-

小芳，你的全部我都喜欢。

福根只认为这首诗写的明白透彻。想象着看完之后的小芳会是以什么形式的方式回复自己呢。是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在她的心口比一个心送给自己。还是会拉着自己的手，一脸羞涩的献出她的初吻。不管怎么说，只要小芳看到这首诗，肯定会明白自己的心思。福根越想越想的不亦乐乎，可诗送出去之后。却仿佛石沉大海，没了音信。在每天能等到她的地方，小芳也在没有出现。

在恋人的时间里，你永远不会知道对方突然会发生什么。也许是上一秒还可以谈情说笑，下一秒就闭日遮云。前一天还可以畅想未来，第二天却告诉你：我们还是不合适。在感情丰富的人眼里，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在一度缺乏感情的人面前。无论如何这是他们无法跨越解决的门槛。

福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还是说是那首诗的错。可是喜欢对方，难道就不应该说出来吗？也许在对方不喜欢你的情况下，自己的告白只会是瓦解两人关系的开端。可是福根不明白，他依旧是死死的等，等着小芳能再次出现能大胆的说出来：福根，我也爱你。

一个月过去了福根还是没等到小芳的出现。这个季节牡丹花开的正艳，但福根觉得鸟语花香的空气中总是弥漫着惆怅，感觉自己如履薄冰般像在过着冬天。他无法想象到真的再也看不到小芳了，自己该怎么办。想着自己当初答应要送给小芳的牡丹花，此时花开茂盛，小芳却不再见他。

福根每天神魂颠倒的，还是引起了家人的不满。福根妈严厉的告诫他：她哪里好，让你每天都魂不守舍的，

福根认为小芳的好，独一无二，无可挑剔。

可是福根妈的意见是，小芳毕竟是残疾的，福根可以找到比她更好的。可这傻孩子像这了魔似的看上了聋哑人。急厉的反对福根再去找小芳。

福根不听，还依旧每天去等小芳，跟家里大吵一架，福妈气的晕昏了过去。

福根很无奈，他开始反思自己真的太固执了吗？也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那些沾手拿来的东西也没有必要去珍惜。就比如说随手可以采摘的牡丹花。你跟它远在千里，它能芳香万里。而你每天能看到它，总会厌淡。

小芳，希望我能住在你的梦里，让我拿着牡丹花亲口告诉：我爱你。

福根暗暗的留下了泪。心中那盏在黑夜上苟火残烛也在慢慢的熄灭。他感觉他败给了现实，败给了生活，更败给了自己。他会默默的过着孤独的日子，直到成为风残老人。

今天天气真是应了心情了，下着微微的细雨。福根默默的坐在村头的石头上，心也随着春雨的来临，慢慢的变得冰冷起来。这是他最后一次在等小芳了。福根把这场雨视为最后的告别，等春雨霁朗，鸟语花香，崭新的阳光会重新开放。福根仿佛看到明天的太阳在缓缓的升起，嘴角露出浅浅的苦笑。

正在万念俱灰之际突然感觉到雨停了。福根向上一看，是一把伞挡在了自己的头上。他猛地回头去看，这即将两月的时间里，自己每天度日如年的想着的人，又站在了自己面前。那悲喜交加的瞬间，让福根泪流不止。他想狠狠的抱着小芳，永远不要分开，永远这样抱着。让时间永远停留这一刻。

你怎么这么傻。小芳皱着眉头，担心的看着福根，单手比划着：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是一个聋哑人，不值得你这样天天等着我。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了。但我每天就想着看到你。福根这两个月来凄楚的脸庞第一次露出了开心的微笑来看着小芳：喜欢看到你微微皱着眉毛凝神的样子，喜欢看到你浅浅的露出甜蜜的笑脸。喜欢看到你乌黑飘逸的长发在微风中来回的飞扬。

小芳，我喜欢你。福根紧张的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看着面前这个随时都会消失的女孩，他不能在错过这个机会了：你喜欢我吗？

可是···

小芳，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喜欢我吗？福根抢过小芳的话，继续追问道

这一刻小芳没有回答。两人好像定格在另一个时间段里，深情的互看着对方。内心燥热的心仿佛蒸发掉了身体表面所侵蚀的冰凉，换成分不清你我的水蒸气升上空中。只有伞外的清雨还在不停的下着。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第一部分完/文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