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狗的一生

家里曾经养了一条狗,不过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狗是狼狗的串儿,比较瘦,黑背米黄色下身,毛短而硬,紧紧贴着身子,一看就是很聪明的狗。上高中的时候,每次过周末回家,离着老远我招手一喊,狗就高兴地跑过来,围着我又是跳又是蹭的,开心地不得了,我想这可能就是狗招人喜欢的地方吧!其实狗是非常孤独的,因为人类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它们玩耍,它们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等待中度过,等待我们地归来,对它们来说主人在家就是幸福。每次从外面回来总能看到它在门口趴着,要么睡觉,要么呆呆地看着远方,等着一天中幸福时刻地到来。

狗也会变老的,也会得老年病的,我家的这条狗已经没人能具体说清它有多大了,反正在我们的印象中它已经活了很多年了。12年的时候它左眼得了白内障,一开始是一个小白点,后来越长越大,都遮了瞳孔。刚长白内障的时候没人发现,只是看到它时不时地用爪子擦一下左眼,以为是在擦眼泪,没在意。后来擦眼的频率多了,感到不对劲了,扒开它的眼一看才知道得了白内障。狗是不知道这个病的,只是认为眼前粘了东西,要用爪子挠掉才行,可总是挠不掉,于是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挠。虽然得了白内障,但它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开开心心的,我们能感受的到它的苦恼,只是它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我知道它活不了多久了,因为它已经老了。白内障是不可逆的,迟早会有长满整只眼的时候,可惜我没等到那个时候,年底就去当兵了。部队紧张的生活冲淡了我对它的记忆,没有过问过它的状况,因为在我的印象中它还是活的好好的。14年我回家探亲,发现狗没了,于是问我妈:狗呢,狗去哪了。妈妈说狗卖了。我走后第二年狗的白内障长满了左眼,然后狗就疯了,见到外人就咬,没办法只能把它卖了。我想它的最后那段时光应该是痛苦的,左眼被一块白斑遮住了,挠也挠不掉,活活气疯了。一只眼的它神经质了,想在自己变瞎前尽好自己看家的义务,见到外人就咬,拼命地保护着这个家,或许把它卖了、让人杀掉吃了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对它来说是一种解脱,虽然有点残忍。

高中时读过一篇文章,一位盲人和他的导盲犬被汽车碰死了,一起来到了天堂。天使说,只有最纯洁的生命才能进天堂,要在他俩中挑选一下,落选的将灰飞烟灭。盲人问怎样挑选。天使把他们带到一条起跑线前,指着路的尽头说,那头是天堂的大门,最纯洁的灵魂速度最快,你们比试百米,谁先跑到谁进天堂,并且你现在能看到东西了,开始吧。这人就牵着狗慢慢地向天堂大门走去。天使心想,坏了,这人太可恶了,明明知道这狗听他的命令,慢慢地走过去,最后下个命令让狗向回跑,自己就赢了,这条狗太可怜了。在离大门还有十米的地方,人停了下来。天使心想,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太可恶了。盲人说,我之所以走这么慢,是想多看一看它,它陪了我一生,我都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现在心愿达到了,该进天堂的是它,去吧!天使被自己的臆想羞愧的无地自容,狗听到主人的命令就向大门走去。大门开了,在进门时狗回头看了一眼主人,发现主人一点一点的在消失,转身向主人跑去,天使伸手准备拦住它,可是,最纯洁的灵魂是世间速度最快的,他是无法拦住的,狗和主人一起灰飞烟灭了。这是天使第一次犯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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