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万花筒2

一  章丘朦胧

章丘时情剪影

1903年 绣江书院改为县官立高等小学堂,实行新制。

1904年 胶济铁路通车,设明水站。

1916年 旧军孟家商业集团(字号瑞蚨祥)代表人孟继笙拥袁世凯称帝,献龙袍。

1920年 相公庄乡寨子村清朝进士知州张肇铨弃职改任山东财政厅长,济南商会会长。

1928年 县炭矿工会成立。 是年民国中央研究院定名“龙山文化”(黑陶文化)。

1936年 县民李德盈研制成赤磷火柴(黑头),韩复渠等批行。

1948年 解放章丘、章历两县。

1952年 铁匠联合组建铁业生产组。

1953年 章丘由淄博专区划归泰安专区。

1958年 县府由章丘绣惠迁往现驻地明水。改属济南市。


1·祖地朔源

1948年共产党领导土地改革,家里分到一块小地,转过年添了个男孩取乳名新地,系长子。个子高点但是瘦一些,眉眼较细皮肤略白。村庄距离明水不足十公里(现在属明水街道办事处),处在明水---绣惠,南北长30公里东西宽20公里的冲积平原腹地。周围十几公里,拥有西河古文化遗址,城子崖龙山文化遗址,焦家遗址,古平陵王城,危山兵马俑,洛庄汉王陵,李清照故居,“瑞蚨祥”孟氏族地,等等文化遗迹。有均衡的自然水源百脉泉群落和绣江河以及季节性的漯河与绣源河共同组成的丰沛水系。交通便捷,洛阳---临淄古周道,胶济铁路,后来又建了济青高速公路,高铁路,309国道,102省道,明刁公路,老县城驻地绣惠---相公庄---临淄古道从庄里经过。村庄非常密集农田很少,土质肥沃,植物生长土层普遍超过一米,农作物小麦水稻大葱莲藕山药等等深耕作物比比皆是,大多数亩产量历来都稳居山东上游,只有一样即老式的地主占比少,导致小手工商户占比多。章丘文人占比也很可观,如古代邹衍,房玄龄,刘敏中,张养浩,张起岩等等,仅仅明清两代举人就多达388人,进士118人,现代,象周恩来早期的高老师一类的普通文化人则不计其数,近期有中科院院士3人,工程院院士1人。这里人口增长比较快,向外地输出的多,从外地涌入的却较少。地理位置优越,经济发达,名人辈出,文化灿烂。

叫樊家庄却没有姓樊的。传说早先只是一家樊姓人在道上开过店,之后张姓在此建庄,至今多数人姓张,少数姓李以及他姓。家传的老祖立轴记录着历代祖先的名字,像祭祀的牌位。始祖张得林,相传是在外地做官的,繁衍到当代为第二十二代,向上推算始祖处于明代初期,检索明朝《太宗文皇帝实录》,卷之十三有记录:洪武三十五年冬十月,张得林由金吾卫千户晋升为指挥佥事,由金吾左卫调任金吾右卫。

家人记忆第十六世祖张可举育有第十七世祖张毓润,下传独子第十八世祖张希晋,再下传独子第十九世祖张怀明,是为老爷爷,他在老县城以卖布补贴家用,育有景坤和景田两个爷爷以后,在1899年又生育本家爷爷张景恒。时值乡人孟洛川的瑞福祥处于鼎盛阶段,后续有临村的进士张肇铨从南方的知州任上回到济南,1920年出任山东财政厅厅长兼商会会长,开办银行及面粉厂等实业,都带动了乡人经商的风气。老爷爷把握机会将爷爷张景恒安排到济南学厨艺和制作酱醋香油等副食品,回到家搞起小作坊自营销售。老爷爷同时结识了在县城做金银首饰的匠人董老爷,他原是明水南面的乡人,儿子在县里的成衣局做事,由于两家过往甚厚,进而结成儿女亲家,为爷爷娶了董氏奶奶。她1927年生育了姑姑,1930年又生下父亲张允富,但是刚3年就因为身体欠佳,不幸病逝。爷爷内外劳碌,靠小作坊养两个幼儿,可是没待两年姑姑也突然病亡,使爷爷情感雪上加霜。他强忍着悲痛,硬撑着苦干,又兼做烟酒油品等小生意,借着大爷爷景坤膝下的大爷大娘帮助,逐渐将父亲养大成人,把小买卖慢慢延伸到济南博山。为了让家父学点本事,1937年托庄西头的家族老学究教他学了一年多私塾,搞到新出的国文教材之后又学了一年多便休学了。待稍大点后送他到济南大明湖东面临近城墙的企业作学徒,刚刚入门一年却遇到时局动荡,生活窘迫,无奈返回老家帮着干小作坊。

爷爷靠着处事精明灵活,性情比较仁慈,在博山经商驻足期间感到当地民风淳朴,厚道可交,便悄悄萌发了一个希望。左邻右舍也接纳他的人缘,很快大家发展到双方为子女谈婚论嫁,爷爷就近拜托东关一个未来的姨姥娘牵线说合,成功的礼聘杌子的胡立明家小女胡秀英作儿媳妇,是为家母。正是:平生男英女慧,果然千里有缘,家庭相敬如宾,合当幸福美满。未来的姨姥娘也就顺理成章转为正亲。经过选定吉日良辰,1946年迎娶到章丘樊家庄与家父成婚,当时困于火车断续运行不准时,只好用畜力车拉着走,中途在王村朋友家借宿过夜,第二天再到樊家庄,当时后车门胡同迎亲的过道上铺了红地毯,仪式还算讲究,全庄轰动一时。从此家母以博山人的优秀本领,上下左右精心打理内外家事,誉满乡里,给麻烦不断的全家撑起了半边天。

原北海舰队机关的张允善宗叔曾经借北京开会间隙,考证说:北京丰台也有张姓居住的樊家庄,近代辈字“可玉希怀景允执其中”,与这庄里基本相同,两地始祖有兄弟关系。查历史资料显示,明清时期丰台地区曾经有军营及物资供应系统,可以从侧面印证始祖张得林当年任职金吾卫的某些情节。

樊家庄南边有清澈的绣江河和大片的芦苇荡,河水流到庄前即拐弯向西北流去。庄东边有民国时期开建的宽大新河引水渠(即现在的明刁公路地下),从明水向北延伸二十里,是为了扩大明水香稻的种植面积而建设的大型水利工程。闸口放水浇稻田以后再汇入绣江河。庄北是分叉的小引水渠,闸口分水灌溉两边稻田。周围各条水流距离住宅都不过数百米,建有大小不等的四座石桥和一座分水闸桥通向临村和田地。水系主要由明水的泉水构成,水质绝佳。稻田大米的质量直逼老牌明水贡米,外地人几乎吃不出其间的差别。

后车门的门楼是牌坊式老建筑,面朝北。单檐歇山顶,飞檐灰瓦,顶上已经局部裂缝露天。青砖白缝门垛半包着四根大木柱支撑顶架。两扇大门上铁制花型排钉密布,3-4个孩子能同时爬到一扇门的横撑上,让地上的孩子推转玩耍。木柱础石为大方青石,受多年就坐摩擦光亮如镜。两侧础石的间距大约两米,有能提出来的一块小半米高的木头门槛,方便走大车用。后车门外面是一条东西向小路,由此形成的门口小场地是众人聊天纳凉,集合说事的地方。路北边有两口水井,水离地面一米多,供饮用。将带小叉的树枝砍成木柄钩子即可挂着水桶打水。架上辘轳也能浇地。景才爷爷(简称才爷爷,是张允善的父亲)家还有口小井,水质也很好用做豆腐。据说有的院里向下挖几尺就出水,近代还有挖到疑似古墓石块的,墓葬年代不详。解放初期,后车门宅院西面一块小田地里曾经遗留着几座不知姓名的古墓,土堆很小,找不到主人,不久即被众人填平种了庄稼。爷爷们的墓地,在庄北约一里多的田野。

绣江河沿岸村庄另有宋家磨,三盘,四盘,金盘等,都是因为有建在河上的水磨房而得名。自家因为距离河南面的宋家磨房最近,向南过桥就到,经常去,所以印象特别深,这个磨房的年龄大概几百岁了,跨建在河上,木质陈旧。上游一侧筑有拦河闸坝抬高水头,冲击房下很大的木水轮转动,由转轴穿进房内带动石磨加工粮食。人在木头磨房内感觉就像在木箱里被无数大棒鼓噪着,浑身震颠,头脑耳朵轰隆一片,人们大声说话多数听不清,不如打手势便捷。但是就一样好处,房内气味芳香,除了木构件颤动摩出木料香味,主要是那个缺少粮食的年代特有的食品香味,偶尔磨燃香用的香木以及食用香料,气味更甚。宋家磨村有大户人家建筑精良,摆设阔绰,占据土地优势,与官家交际可观,土改时被分了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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