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你的信(一)

我遇到的所有人,都不是你,都找不到你的影子。

十年前我也失眠,现在我也失眠。但却有本质上的不同。那时候给你写一些杂乱的生活感受,自我审视和思考,一想到发给你会被阅读,就内心一阵欣喜,多么简单而纯粹的快乐。现在我也失眠,但却更多的是生活困顿之中的一地鸡毛。

我知道你早就不可能再在我的生活中出现了,可是这么多年了,我依然没办法走出来。昨天凌乱的梦境中又见到你,一切如初,还是熟悉的微笑,还是慌乱中的自我审视。怕你离开,从我的世界消失,可我又怕你走近,让我不知所措。每当想的这些情境,我感觉我还是原来的我,尽管这么多年经历了许许多多别的事情,本质上还是没有改变。我总是在这种时刻想起你,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想到当时摘抄给你的诗“夜深沉、庭宁静,望望彼此的眼睛,走各自的路”,好像生活确实如这句诗,我真的独自走在一条没有你的路上。几年前,和你唯一的联系方式也断了的时候,我失落了一整天,这种感受恍如昨日,根本没什么改变。虽然我也不和你联系,但是当这种可能性都消失了的时候,我觉得我的世界完全改变了,我要在一条更加孤独的路上独自前行了。

当时你发给我的信,我却要装作一副一切都过去了,装出一幅都忘记了的姿态。其实我忘不掉,根本忘不掉,否则我也不会在几年以后突然和你联系。遇到生活的重大选择还是想告诉你,似乎总是想给你一个交代。记得那时候的一个冬天,有一个晚上看到路灯下飘散的雪花很美,忍不住回去兴冲冲地写信告诉你。我后来的故作姿态,假装一切都是过去式了,大概是想以这种方式和自己的青春告别,告诉自己应该走入一个新的阶段了,可是实际上我告别不了。又过了这几年,我仍然告别不了,还是留在了那个时候,似乎仍然站在路灯下,看者飘散的雪花,内心温暖又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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