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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大二,我们宿舍便集资买了一个电饭煲,放在宿舍用来煮食物,美名其曰要为了省钱。一有空,便拿着凳子从墙壁上的柜子里小心翼翼地搬出来,然后关紧门(怕有人查),便开始煮了。
少红善熬一锅皮蛋瘦肉粥。做法虽然简单,但也是挺符合她潮汕人的性格,清淡,温吞,简单。先用锅子把米淘洗,加入清水,便开始加热熬制,等待的过程中,开始切皮蛋、肉、姜、葱,她会把肉切的极薄,皮蛋切的极碎,姜切成丝,碧绿的葱花切段,然后干净地放到碗里。这时,锅里升起腾腾热气,打开锅子一看,生涩的米早已绽开花了,就用饭勺在锅内搅拌,搅啊搅,力度恰当速度适中,极有耐心,直到浓稠,再把肉、皮蛋、姜丝倒入锅内,盖紧锅盖,温煮片刻。
她一边熬粥一边会跟我们聊天,潮汕人不喜辣,喜欢饮茶,喝汤,吃粥,和点心,性格大多平和。妈妈每天都会早起给家里熬粥,一家人欢天喜地吃完便去上学上班。她的声音偏甜偏轻,讲话时会带有那边特有的味道,所以顺着她的乡音,知道了关于她家乡的种种,家里有勇敢的爸爸、私心的妈妈,刚成家的哥哥,可爱的侄子,还有家乡那边有趣的传闻,听着听着,故事就变成了配菜,我们喝完了一碗又一碗的皮蛋瘦肉粥,我们也越来越熟悉。每次从地图上看到闽南地区便有一种熟悉感,想着我认识的朋友在这呢,我们曾经可共享过一锅粥。
02
我们也经常会在周末聚在一起吃火锅,上午一起搭公交车去超市采购,买火锅底料,买粉条,买肉丸,买蔬菜……偶尔欢哥也会买一两个面包先填填肚子。
欢哥一出手,宿舍肯定是香辣味俱全。煮火锅虽然简单,但一般都是她负责掌勺,我们负责洗菜洗碗。先在锅内加入清水然后放入排骨再加入底料,等汤熬好了,一掀开盖子,香气四溢,汤红爽辣,就可以开吃了。这时,我们就围在一起,加入各自喜欢的菜,就着热气闲聊海吃。
欢哥有时会还在碗里再加入一些辣酱,拌着各种食物入嘴,她喜辣,就像她的性格,大大咧咧,吃的时候,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她最喜欢趁热吃,热气越浓,情绪很容易高涨,然后啪啦啪啦不停说着,大笑与大乐。隔着那袅袅升起的火锅烟雾,会觉得她特别真实,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所爱表达出来,然后把几千烦恼一碗下肚,可爱随性。
03
苏一吃东西就不会像我们那么急,她永远是慢慢的,饿了也是不急不缓,一口一口地吃。她很温柔,声音甜甜的,她好像都不会大声地讲话,永远都是在轻轻地说,有时还会莞尔一笑。所以我能想到的与她有关的食物,不是清淡的粥,浓郁的火锅,而是饭后的水果拼盘,贴心,可口。
她有一个很精致的玻璃碗,听说是淘宝买来的,她桌上还有很多瓶瓶罐罐,装满了各种五谷杂粮,很好看,摆了三年,落满了层层灰。她经常会在摊点上买水果,然后洗干净放进去,颜色搭配极其讲究。有时很流行吃圣女果,她就买来装进她的碗里,再放几个绿色葡萄,沾了水珠的水果格外的鲜,真是惹人馋,然后她就说你们要不要尝一尝,给我们一人一颗后,就拿着玻璃盒出去送给当时心仪的男孩了。
她的声音很好听,是听到广播中传来“嘿,大家好,我是苏一”然后会停下来听下一句的声音。她在荔枝上有自己的电台,叫“粥、点心、茶”,有一次,我去听节目,背景音乐是英文歌,节奏挺长,本想放弃了,她一句“亲爱的听众朋友们 我是苏一”就传来了,就是那个拿着玻璃碗装水果点心的苏一。
04
最后等我们吃饱喝足时,就会把锅子洗干净装进纸盒再放到墙壁上的柜子里,然后等着下一次拿出,就这样开开关关,四年就过去了。当初本想用锅子煮食以解囊中羞涩,想着食物最简单,化作的不过是一屋烟火,没想到却钓来了这样一锅回忆。
去年元旦,我们一起跨年,在咖啡馆我们在本子上写了好多愿望,希望我们都愿望成真。最后,唯愿无事常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