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影与面纱》:烟、云、影与“无用”之美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每次读苏轼的《卜算子·黄州定慧院寓居作》,都不禁会为诗句中的“缥缈”二字着迷。那似有若无的痕迹,你能说它不存在吗?若它存在,为何看不清,也摸不着?

结果就是越想越迷,越想越觉得世事如烟,明明上一刻还在发生的事,下一刻连个影子都没有留下,仿佛青烟一缕,慢慢地在时光中消散了。

著名哲学家、评论家、策展人夏可君在《烟影与面纱》一书的序言部分说:“世界上发生的事情,如烟般漂浮不定,如轻烟一般随时飘散无踪;日光之下所做的一切事,都是虚空,都是捕风捉影。”

是呀,都说雁过留影,但真当鸿雁飞去,哪里还能真的留下影子,告诉世人它来过呢?除非用相机或画笔记录下鸿雁飞过的时刻,除非鸿雁留下点什么,否则,又有什么可以证明它真的来过呢?

在《烟影与面纱》中,作者就将这种“缥缈”和“虚无”做了讨论和研究,他用“烟影”和“面纱”来具象这种“缥缈”和“虚无”,并结合中国几千年来的艺术作品,及其中蕴含的哲学与美学对其进行了阐述。

“烟影”一物,最常见于古诗词绘画中。比如杜牧在《渔父》中写“烟影侵芦岸,潮痕在竹扉。”又在《泊秦淮》中写“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氤氲的水雾如烟如影,虚无缥缈,却在竹扉上就下了湿漉的水痕,在江面上弥漫如烟雾。这种似有若无的存在感,极具独特的中国美学。

说道中国美学,便不得不提“无用之用”。山川百物,但凡无用的,便能生长于世间,最后汇成眼见之美景。或咏于诗,或绘于画,或唱于歌。这是“无用之用方为大用”。

放在《烟影与面纱》中,则是虚无生缥缈的无用主义衍生了变幻莫测的无常烟影,先哲们从无常中窥得天机,察觉生命之奥秘。生命本身就是个抽象的概念,生则实,死则虚,虚虚实实,变化无常。

然则变化才是宇宙之永恒,就像缥缈云烟,像是存在的又像是不存在的,有光才有影,风起则雾散。所以在中国文化中,到处可见烟影的意向,即使绘画刺绣,烟、云、影也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状如流动,形态卷曲。

《烟影与面纱》的作者夏可君是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曾留学于德国弗莱堡大学、法兰克福大学以及法国斯特拉斯堡大学攻读哲学,作品多以“无用”和“虚”为核心。

比如《庖丁解牛》《庄子与海德格尔的第二次转向》《无用的文学:卡夫卡与中国》等原创性哲学作品以“无用”为核心,《平淡的哲学》《书写的逸乐》《余像绘画》等当代艺术的批评原理以“虚”为核心。

他从哲学的范畴讨论烟影的无用哲学,借用中国绘画中的美学思想来探讨生命的无常。通篇读下来,感觉整个人就像书名那样云里雾里。

明明没有哪一处艰涩难懂,也没有哪一处枯燥无味,但就是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好像自己的存在也成了虚无,看过的文字也成了“无用之用”。

最后只剩一句感慨,何必强求学到了什么,看过就是最大的“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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