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洋气杂货店
01.
隔了很久再一次看电影《失恋三十三天》,里面有个场景令我印象深刻:
黄小仙和王一扬因为对一个无理取闹的顾客不礼貌被领导喊过来谈话,领导问他们自己学校的校训是什么,黄小仙一脸迷糊地回答想不起来了,领导说了一句很有内涵的话。
他说:你们这一代人啊,没感情,上学四年连学校校训都不记得,要是哪天公司倒了,肯定也是说走人就走人,没什么可留恋的。
对待所有事情缺乏一定的严肃和认真、不热爱,是这个时代人们浮躁的表现:学生们考前几天突击,只为混个万岁的六十分;明星们抠图念数字快速完成一部部作品搬上大荧幕;年轻人追女生几天没结果便迅速换个目标。
一开始就没有严肃的认真劲,什么都随随便便敷衍,没有热爱没有等待没有用心,也慢慢不敢让人相信。时代在前进,人们的精神却在无止境地往后退。
02.
朋友问我最讨厌别人怎么称呼自己,我说是“美女”两个字。
过年回家喜欢找老同学逛街,我们几个人互相挽着胳膊向前走,身后总会传来清晰的喊声:美女,一开始自己会疑惑地转过头来,老同学便笑我:还真当自己是美女啊,这年头美女这个称呼已经烂大街了,指代意义和“喂”差不多,我转过头去看,发现卖衣服的员工在招呼一个胖胖的阿姨。
《月亮与六便士》里谈到关于美的现状引人深思:人们满不在乎地谈论美,由于他们说话并不经过深思熟虑,所以美这个词被用的太过泛滥,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力量。许许多多微不足道的东西都冠以它的名义,于是它所代表的东西变得不再崇高。
人们用美来形容裙子、小狗和布道,当遇到真正的美时,他们却又认不出来。人们试图用这种本末倒置来装饰他们毫无价值的思想,结果反而钝化了他们对美的感受力。
王安忆在《长恨歌》里说,美是凛然的东西,有拒绝的意思,还有打击的意思。而如今的人们已经将这个高冷的词狠狠拉下神坛。
在这个什么都有些无所谓的年代,总有些东西值得我们严肃对待。
03.
最近买了几本书,我开心地把它们竖立在柜子上,或许是因为喜欢、珍视才好好地放置,而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书已经被我成堆地放在看不见的地方,这一场景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对书籍的敬畏之心。
老师将新书发到我们的座位上,我喜欢将自己整张脸埋进书里闻一闻淡淡的墨香,会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进书包里,仔细检查防止被折到,即使是打开阅读都不会翻得太开。
回到家让老爸用报纸或者牛皮纸全部包起来,或许是嫌弃自己的字,总觉得它配不上我的新书,便总是请老爸帮我写名字。
学期结束,即使里面被翻得没了形象,书面依然整洁地像是刚发下来一般,下课后还会和同桌比较谁的书更新一些,封面更新的那个同学好像赢了场比赛一般高兴。
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丢了这种敬畏之心和严肃感的,或许是叛逆期开始时,或许是开始混日子时,又或许是觉得自己长大了,已经看不上这种幼稚的行为了。
成长本该是一个优于过去自己的过程,而自己反而丢了很多以前美好的品质。
04.
一直很喜欢木心的《从前慢》: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以前不懂得这首诗的内涵,只觉得写的美,后来长大一些,我便看到了其中的严肃和认真,对感情的认真、对决定的严肃,有现代感情没有的真挚和慢。
高中选择文科的自己将近三年没怎么见过男生,会苦苦暗恋一个人三年也开不了口,偶尔会想象大学校园里和喜欢的学长在昏黄的灯光下牵手散步,那时候觉得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美好的东西,红着脸支支吾吾说出的喜欢是最最动人的情话。
《她的二三事》里说,如此情深,却难以启齿。原来你若真爱一个人,内心酸涩,反而会说不出话来。
到了大学却发现现实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那些恋爱寻觅者像个必胜的战士一般挑选自己要挑战的目标,信心满满。
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在一起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分手更像是家常便饭,有人心痛刚过,换个人又卿卿我我。
在如今替换另一半速度如东流的一江春水的年代里,我们再也不敢奢望用沦落来换取别人的不安。
喜欢阿来的一句话:有些问题该郑重要郑重,该幽默才幽默,可是网上的一些东西连幽默都不是,就是贫嘴。
长久地随意,身上没有严肃部分的人,真的一点也不可爱。
那些整日开着玩笑的人,某一天说了真话也不会被相信,那个一次两次三次说狼来了的孩子根本不懂得有些事情根本不具有开玩笑的属性。
我们总说认真做事的人最有魅力,而我们之所以被深深吸引,就在于对方身上具有其他人没有的严肃部分,周围的环境会清晰地反衬出这种严肃。
如今,孩子用“郑重”的态度玩耍,反而是成年人用戏谑的、游戏的态度去度过自己的人生。
果然,大人都学坏了,上帝正考验他们呢,而那些还没有受考验的人,愿你照着孩子的想法去生活,坚持你认为该认真的事情。
无论什么年代,总有些东西该被严肃对待。
(图片选自《花瓣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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