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打了点滴仍不见好,今晨醒来疼得不行,去卫生间干呕不止。我几乎要哭出来地说,叫救护车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在浑身冒着冷汗中,我听见二师兄拨通了120。等待了片刻,120又打来电话告诉我们需要在小区门口等待。
“还是要下楼。不等了,我直接开车送你去医院。”
我点头默许。
“还能换衣服吗?”
我摇摇头,那时翻身起来已是艰难。他把他那件冬天的厚棉衣套在我的睡衣外,帮我穿好袜子,背我到门口,扶我进电梯,上车,几分钟开到最近的诊所。
我不曾想象我会以这样的面目出现在外面,没有洗脸刷牙,没有梳头换衣,只戴片口罩以遮遮我自己都不敢看的惨淡模样。
进了医院,没多久就上了针,我躺在病床上半醒着忍受,二师兄过来又过去,在大厅忙活着办手续,拿药,又打了两个电话,告诉校区负责老师我今天定是带不了课了。
待我始觉腹中胀气消散不似先前那般难挨时,他已买好了一碗紫米粥放在床头。
“现在喝吗?”
“嗯。”
他扶我靠起来,把碗端给我。我用一只手捏着勺子舀。又觉得麻烦,干脆不用勺子,一只手端着碗直接喝下。
感觉已好了大半。看我放下碗,喝得差不多了,他坐在床边看着我笑,拿出手机对着我,雯儿,今天是你穿得最好看的一天。
好久没吃他做的菜了。
从早晨六点多折腾到十一点回来,他中途出去又顺便买了些菜,给我下厨做饭吃。
肥而不腻的红烧肉和一盘难以下咽的青菜。
我吃了小半碗饭,便歪在凳子上看他吃,觉得几小时前后的人生境遇真是判若云泥。
傍晚,睡了很久起来,觉得天气依然暖和。偷得浮生半日闲,久违的清闲的周六,只是这代价也太大,我再不愿消受。
“出去转转吗?”
我擤了擤鼻子。
“算了还是别出去了,呆家好好休息。”
“出去吧出去吧,我已经好了。”
我们买了吐司,板栗,一路慢慢走,慢慢逛,直到夜幕降落,华灯初上,周遭的一切都是暖洋洋的色调。
“想吃点什么吗?”
我嗯嗯地摇头。
“还不饿是吧?”
“嗯。”不饿,嘴里却又没味儿,“嗯……我想喝汤。”
我们一人点了一小瓦罐的鸡汤,又点了一碗米饭,我拉下口罩,一勺一勺地喝起来。
这个时刻,这一番“大病初愈”,有个人一直陪在身边,陪着喝汤和散步的从容静好,我是永远不会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