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为尊严而战》(577)

      几天后,毛泽东一家由长沙到武汉,住进武昌都府堤41号——一所二层的青砖楼房,靠近长江边。毛泽东在这里撰写《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

      一天,杨开慧又为毛泽东的茶杯续水。毛泽东停笔,望着她,说:“我在外奔波,回家写作,家里的担子压在你一个人的肩上。岸英四岁,岸青两岁,你又身怀六甲,我想,找个人来照顾你和孩子吧。”

      杨开慧说:“我没那么娇贵,喜欢自己的事自己做。你是知道的,我和你一样,同情下层生活的同胞,憎恨那些穿华服、只顾自己快活的人。让穷苦人替我做事,我心里还过意不去呢。”

      “找个人来照顾你和孩子,是为了革命,是为了穷苦人,和那些呼奴唤仆、只顾自己快活的人有本质的区别。谁到我们家,我们俩都不会把她看成下等人,都不会让她受委屈。”

      “我们就是要让穷苦人体会到什么是人的平等和人的尊严,让劳苦大众生活得好。”

      “过眼滔滔云共雾,算人间知己吾和汝。——有人把你照顾好,你给生个女儿嘛。”

      “想得美!”

      “你和孩子跟着我,吃了很多苦。这次听我的,就这么定了。”

      没过几天,经人介绍,一位妇女来到了毛泽东家里。妇女约30岁,一双大脚,一头短发。毛泽东和杨开慧温和而友好地望着她,热情地招呼她。毛泽东问她家里的情况,她说:“家在湖南省宁乡县,从小给人做童养媳,十岁就外出帮工。夫家姓孙,人们叫我孙嫂。”

      毛泽东满意地点点头:“我老家是湘潭县韶山冲,和宁乡交界,在这里我们就是老乡。好,留下吧。”

      杨开慧亲切地对孙嫂说:“你到了我家里,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不要当我是你的主人,彼此不要分上下,我们做一场朋友。”

      孙嫂心里感到无比的温暖,感动地说:“我遇上好人了!我给人做了十多年保姆,在哪一家主人眼中,都是下等人。”

      毛泽东笑着说:“孙嫂大脚短发,肯定做什么都行。”

      孙嫂说:“家里穷,要下地,想裹脚也裹不了;头发也是这样,做事留长发不方便。”

      杨开慧说:“裹脚、盘头发、留辫子,那是封建社会束缚和压迫妇女的东西,一定要破除!大脚、短发,这样的女人多精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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