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繁华梦

《了不起的盖茨比》

时隔两年,我依然带着当时对这部电影的美感来重温旧梦。唯一不同的是,那些画面变成了文字。

对于电影的成功与否并不影响我的喜爱,这已然是我多次重申。也出于喜爱,我阅读了这本书。我很高兴做出这样的决定并实行它,接下来的感慨也丰富了这段时光和之前的短视。

中文版的书每一段文字都复杂且华丽,同时冷漠到至始至终。尼克这位叙述者如同那副高挂在上的巨大广告中艾克堡医生的眼睛,上帝视角般的为我们展开了这个金钱至上的时代。描述中,一方富丽堂皇一方破烂不堪让人轻而易举的把整本书切成两边,文中的人物也不例外。

电影中唯美的画面很容易让人忽视掉文字的细腻和想象。如果没有阅读这本书,我依旧停留在当时的华丽和落寞上。当然阅读后的我也会因为见识浅薄而不能全面的表达情感。最好的办法是随着增长的年轮一层一层的剥开包裹中故事,发现触动自己的地方。尼克看到的杰伊就如同这般模样。哪怕拥有着上帝眼睛的尼克,在一开始也带着浓烈的个人情感为我们幻想着初经社会的激动和孤独。(原文:在这个大都市朦胧撩人的夜色中,有时我会产生一种孤独感,它缱绻缭绕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我觉得其他人也有这种孤独感。那些年轻的穷职员,在窗前久久徘徊,一直等到进餐馆独自吃上一顿晚饭,以打发每个夜晚和生活中最令人难熬的时光。)华灯闪耀的宴会在神秘的夜晚喧闹起来,转眼空荡的草坪上只有一个人影在眺望着远方,执着孤寂的杰伊就这样落入了尼克的眼中。另一边美轮美奂的宫殿里娇媚可爱的黛西用着武器般的声音掩饰自己的浅薄,“我已经看破红尘和饱经沧桑”出自美丽的黛西口中。尼克幻想着黛西抱着女儿奔跑出宫殿也仅仅是幻想,全文中那位可爱的小姑娘出现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或许是观念不同让作者没有描述到黛西的母性,可我更愿意相信不是作者没有描述而是黛西没有作为母亲的意识。她是美丽动人的,每一次她的出现伴随着温柔呢喃的声音和热烈关注着你的眼神。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时刻围在身旁的男伴凸显了她的价值。对于黛西描述最多的是她富有韵味的声音,而这句“她的声音充满了金钱”一语道破了她的本质。(原文:黛熙的声音确实充满了金钱——她那抑扬顿挫、银铃般叮当悦耳、铙钹般清脆动听的声音蕴含着的,正是这种无穷的魅力……仿佛她是白色宫殿里高高在上的公主,是黄金铸就的女郎……)汤姆——这位受过高等教育以及明星一般的镀金先生, 本应受到众人热捧的时代中反过来却是一个肌肉鼓动傲慢吝啬的小人。

关于爱情,那段黛西与杰伊的初次见面,便让我感动。电影与书本时刻涌入脑中,莱昂纳多的杰出表演让我记忆犹新。这位局促紧张的先生拥有着最美丽最善解人意的笑容。爱情降临的时刻,他卑微如同尘埃般,只为了爱的人而疯狂,只为了一滴水而明亮。我能感受到他的喜悦体会到他的怦然心动,如同心脏突然的停顿,下一刻迸发出热烈的血液涌上脸庞,那笑意那容光久久挥之不去,印在爱人的眼睛,留下全世界只有你的笑脸,醉入爱河里。(原文:黛熙脸上还有泪痕,看到我走进来,赶紧对着镜子用手帕把它擦干。但盖茨比身上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他容光焕发,虽然没有经过言语或动作流露出来,但他浑身上下散发出幸福的光芒,充盈着我那小小的客厅。)可接着便笼罩在恋爱的伤感中。不得不说作者对文字的运用和情感的精准把握,让经历过异地恋的人深深的折服。我不禁想起异地恋中正是对于爱情本身的信仰让我们选择了坚持,又出于爱情的幻想打破了爱人的模样,到头来感慨爱情、赞美爱情、唾骂爱情,才发现最爱的不是你,是那时的自己。过于消极,任值得期待。爱情本来就是赞礼,好的懂得了珍惜、热爱、成熟,坏的品尝了妒忌、放纵和憎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原文:走过去道别的时候,我发现那种惶惑的表情又回到了盖茨比脸上,仿佛有点怀疑他目前这种快乐的真假。差不多五年了!那天下午,黛熙肯定有不少地方让他大失所望——倒不是说黛熙本人有什么缺点,而是因为他把黛熙幻想得太美好。这幻想超越了黛熙,超越了所有事物。他这几年的心血全用来创造这个幻想,不停地为它添砖加瓦,将他遇到的一切美好东西都用来修饰它。再似火的热情,再漂亮的外表,也比不上为情所困的心堆积起来的幻想。)我喜欢杰伊,作者本来就塑造了这位为爱执着的杰伊,带着男孩的腼腆小心翼翼的靠近喜欢的女人,错过的岁月没有冲淡痕迹反而加深了爱情的芬芳。杰伊符合了所有或者大部分的女性的幻想,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最后却是悲剧收场。我不明白的是,这类美好的事物为什么会怵然消失?这样一个可爱又努力奋斗的人为什么会如此偏执?最后的葬礼为什么如此凄凉?那些犯错的人为什么就能心安理得的做着不可饶恕的事情且理由充分?可惜我不是上帝,这些答案和尼克的道德自省般,审视在我的内心。

关于经典,首先应当感谢作者对美国20世纪20年代的真实还原以及电影工作者对于原著的尊重和严谨的工作态度,让我们的感觉视觉得到充分享受。我在阅读每一段文字时依然能够回想起那些色彩艳丽的画面以及演员对角色的塑造。但这次书籍给予的带入则更为明显。作者对人物入木三分的刻画,让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嫉妒的女人如毒蛇般在男人耳边发出嘶嘶的声音说道:“你答应过我的。”也记得那些飞蛾似的人物漫无目的的齐聚在灯火下,穿梭在人群中。还记得那场车祸后杰伊的徘徊等待以及尼克隔着草坪对杰伊呐喊到“他们都是烂人…那帮混蛋全部加起来也没你高贵”。更记得结尾处“我们要明白,讲交情要在人活着的时候讲,人死就没有交情了”的冷漠。在南方的寒冬里,我遗憾的是没有纸质的触感,荒凉的夜,只有冰冷的手指一直按在机器上,屏幕的光刺痛了眼睛。心里升起一阵伤感,为这个可爱的人而感到心疼。至于尼克、黛西、乔丹等都变得无关紧要了。那些梦想、流言、遗憾和伤害也随着死亡而消逝。活着的人只有依靠回忆不停的自省。

关于梦想,偏执成痴。(原文:那么他肯定已经明白他失去了原来那个温暖的世界,已经为怀有一个梦想太久而付出高昂的代价。)

这场旧梦着实让人沉醉且疼痛。

2016.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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