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江湖?何谓侠?
对于武侠,最初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只是小时候就喜欢守在电视机前看古装剧,每当在紧急关头,总有一名气度不凡的长衫剑客出现,然后一番精彩的打斗,化解了危机。当时并不知道这就是武侠,只是单纯觉得里面的武功招式很精彩,甚至一度萌生出以后要拜师学武的荒谬念头。闲来没事就在家里爬窗户爬墙,幻想自己也是个飞檐走壁的大侠。
等到长大了,也开始慢慢地懂得了一些事情。世界上没有那么高超的武功,没有那么多锄强扶弱、匡扶正义的大侠,没有那么绚烂缤纷的江湖。少年时候能带给我最大乐趣的武侠,其实根本就是虚无的想象,甚至被很多人讥之为“精神鸦片”。武侠小说也开始被长辈们列为禁书,学生时代是不允许翻阅的。我们也开始慢慢地学习成人社会的法则,学会了路见不平低头就走,闲事莫管闲话莫问,每个人都在往这方面发展,一切似乎并无不妥。
但是成年后的我们依然会被武侠打动。大学时,在现当代文学课上,老师认认真真介绍了金古温梁,并且提及了当代一些不出名但作品颇为精彩的武侠作家。时隔多年,那节课重新燃起了儿时对武侠的兴趣,开始找来原著认认真真地读起来。一边读一边回忆童年时的电视剧情。电视胜在鲜活的面孔和生动地表现,而小说则在细致地描写和天马行空的想象上见长。也曾为阿朱萧峰的“塞上牛羊空许约”而流泪,也曾为杨过小龙女的十六年之约而唏嘘不已,也曾为令狐冲任盈盈的笑傲江湖曲而叹服……金庸先生的一支笔写尽人间的悲欢离合,而相比之下,古龙笔下则是胜在情节的变幻莫测,“如天上白云卷舒明灭,无有定形”。陆小凤、楚留香、李寻欢谁的武功更高?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最后想来想去大概是无解的,每个人在他们的故事里都是无敌的,武功都是神秘莫测,总能以众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击退敌人。只不过陆小凤诙谐,楚留香风流,李寻欢深情。武功即人,侠即情。李寻欢决战上官飞虹,叶孤城西门吹雪决战紫金之巅,沈浪决战快活王,到底哪一战才是古龙心目中的第一战呢?
其实在我看来,武侠里面神秘高超的武功和快意恩仇的江湖只是它的表层而已,其中最为重要的还是情,各种各样的情。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情,有“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许”的荡气回肠的爱情,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豁达,也有重信重义,一诺千金的诚信…凡此种种,不正是我们儿时所崇尚,而在成长过程中却丢失了的美好品质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每个人都会慢慢老去。但武侠似乎有种神奇的力量,能够让每个人都保持着少年人应有的生机和活力。提及武侠,内心总会有热血沸腾的感觉,大概每个人都会忆起自己儿时那个懵懵懂懂的武侠梦。一匹马,一把剑,一壶酒,只身闯天涯,快哉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