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光,家里还有几件纱裙,你拿去河边浣洗干净吧。”中年妇人温柔的说,“早去早回,你父亲砍柴也快回来了。”
“我知道了,母亲。”年轻女孩拿起纱裙俏皮地跑向门口。
中年妇人望着日渐远去的俏丽背影,眼中蒙上了一层愁绪,女儿自小便是个美人胚子,年近及笄,出落的更是如出水芙蓉。美貌本是女子骄傲的源头,然而,时逢乱世,如花美貌只怕会招来祸端。
夷光这边终究是少年心性,丝毫没有察觉到母亲的担忧。夷光只知道自己生的美,村里人都喜欢自己,又是正值二八年华,情窦初开,一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在后院扫洒时无意中看到村东头的仲实哥上门提亲,就不由得脸上微微泛红,面若桃花,更是人比花娇,美艳不可方物。
“夷光,想什么呢?瞧你都脸红了,不害臊。”隔壁的郑旦妹妹一来到河边就看到了夷光脸红的样子。
夷光与郑旦素来关系走得近,两人又是毗邻而居,村里人都说这是一对姐妹花,二人容貌皆是不俗,只是夷光柔媚,郑旦则更显温婉。
“我哪有脸红,你看错啦。”
“就有就有,摸起来都发烫,告诉我,是不是想仲实哥啦?”
“才没有,你个臭丫头,早知道不给你说啦。”
“晚啦,哈哈”
……
二人笑闹一番,身上都染上些许水气,这才不再玩闹,心不在焉的浣起纱来。牵着纱裙的一端,让纱裙随着水流任意的波动,飘逸的纱裙在水流的冲击下更显柔软。
“夷光,你说,村子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郑旦望着河水的上游发呆。
“不知道,不过我听大伯说,外面的屋子有大树那么高,那院子有村子那么大。而且啊……”对外面世界充满了幻想的夷光越说越高兴,抓着纱裙的右手不小心碰到了河边的石头,“啊,好痛,呀,我的纱裙。不行,我得下水捞回来。”
脱下外衫和布鞋,步入水中,幸好汛期未到,水流尚缓,河滩未及腰。
“夷光,回来!夷光,回来!”郑旦在河边焦急的大喊。
却说夷光这边只顾着追逐纱裙,忽视了脚下竟有一处天然的大坑,幼时在此处戏水虽是摸熟了地形,但是近几年未曾下水,刚刚又是情急之下,竟一脚踏空,沉了进去。
河水没顶的瞬间,夷光听到了郑旦撕心裂肺的叫喊。
“郑旦这丫头,嗓门还真大。”这是夷光最后的念头。
我还没死吗?这人是谁?比村里最英俊的王书生还要俊俏,是他救了我吗?
再睁眼时夷光已经躺在了自家床上,身边站着的是父亲、母亲、郑旦和一个陌生男人,这人身长八尺、容止出众、风度翩翩,但与记忆中的那人却有些不同,究竟是哪里不同,夷光自己也说不上来。
“夷光,你可醒了,吓死母亲了。那纱裙丢了就丢了,你下什么水啊你。”母亲已经泣不成声,“你若是……你若是……你叫母亲怎么活!”
郑旦走上前抓住夷光母亲的双手,“婶婶别哭了,夷光这不是醒了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见王书生给夷光卜过一卦,说夷光一定能一生顺遂。”
“我们夷光幸好有你啊。”母亲这才想起站在一旁的陌生男子,“快,夷光,这是范先生,是人家把你救回来的,快给范先生磕头。”
夷光赶忙起身,由于身上着实酸痛,脚刚着地就打了个趔趄,范先生扶稳夷光,“小姐莫要多礼。在下范蠡。”
夷光,我刚才莫名其妙的笑了,因为我想到了你。
你父姓施,你又住在村西,以后你便唤作西施吧。
夷光,你可愿跟我走,助我完成灭吴大业。
夷光,待我越国战胜吴国,我就带你回家。
范蠡,我只是你需要的,而不是你爱的人,对吗?
你又何曾爱过我?
罢了,当年你也算救我性命,如今吴国大败,我便将这条命还了你吧。
西施纵身一跃,泪水与西湖水融在一起,这回没有人再来相救了吧。小小浣纱女,能够如此精彩一生,也算值了。
本以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芳心暗送,以身相许。为了他越宫学艺三载,自愿献给吴王,她祸国殃民、扰乱朝纲,只为了大败吴国,这样她就可以回到他的身边,从此神仙眷侣。终究人算不如天算,越王勾践对自己这张祸国殃民的脸垂涎已久,范蠡惧怕吴国的悲剧重演,起了杀心。
到头来,西施才知自己竟是认错了恩人。从范蠡在河边扶起被人救起的西施,阴谋就已经开始了。
施夷光,你糊涂啊。
无戒365天极限挑战日更营 写作训练第12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