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第一次去北京
四个小时的行程
搭老崔的车,两个小时到阳泉北站
坐高铁两个小时到丰台站
一路迷糊又清醒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
就得越狱,离家出走一次
当时空被压缩
宇航员就能探索地外文明
当时间被压缩
醒来就能到达梦想去的地方
汽车上的两小时
动车上的两小时
飞机上的两小时
能一样吗
公园里,住在两棵树上的
乌鸦和喜鹊,是邻居
喜鹊一言不发,乌鸦哇哇不休
树下的北京老头儿
悠哉悠哉的散着自己的小步
比地铁瘆得慌的
是地铁的咆哮、呼啸
里面面无表情的人们
只有相拥亲吻的恋人
是甜蜜的,大庭广众之下
撒狗粮
我和老崔,住在天坛附近
居住地很朴素,价钱合理
那面条36一碗,小贵
炒肝儿第一次吃,总觉得
和炒无关,肥肠怎么混进来的,无从知晓
睡的很早,被半夜里的猫唤醒
它在叫春,在冬天里叫春
走很远的路
背很沉重的经书
老崔都不知道,我背书干嘛
也不问。背着经书,取经
他睡的很晚,我醒来他才
打呼噜。失眠的人才瞌睡
死气沉沉,是因为你好久
没有离开自己
这里,到处是人群
被扫描,被翻包
我没有预约,没有去天安门
远远的看着最初的文明
把见面留到以后,才有意思
当离开烦
才发现“烦”通“凡”,本不烦
两个白天,一个晚上
折返回来小县城
继续我的平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