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家乡——鲁西南平原之上,此刻已是机器轰鸣,繁忙的收获小麦季节。这个时节与收麦子相伴而来的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村里的孩子也准备着高考了。我们村倒是没有这样热闹了,国家新农村的建设我们村成了十里方圆的头号响应者,村庄如今已是夷为平地,农民土地也没得种了。可到了这样暖风吹熟瓜果,麦浪层层叠叠翻腾的时节,大家还是从工地回家,从厂里请假,总想回去看一看。农耕的力量在人们的心底隐隐约约传来。
去年拆迁的时候,父母发来消息说,村里请了镇上的摄影师来拍照,家家户户都在门前留了影。还有七八十岁的老人,碎碎念着以后的孩子都看不到这样的北方小院了吧,拍几张照,以后别忘了,无论再去哪,这里还是家。拆迁队马不停蹄,人们搬家也是像逃荒似的散去了,母亲说,一边往车上搬东西,听到施工队的机器推倒房子,稀里哗啦的眼泪就掉下来了,这好不容易盖的新院子,说没就没了,以后就得住在鸟笼子里了。
端午左右因外公贪吃西瓜导致血糖值暴涨,昏睡不醒被抬进了医院急症室,家里的人也是从四面八方赶回去,我也一样从成都匆匆归去。而在大学毕业以后,我这是第一次在夏天回家吧,工作之后再见到的家乡总是光秃秃的树枝挂着鸟巢在北风呼呼中伫立而远远的就能望见一簇一簇的村庄。
这个时节回去,瓜果飘香,蔬菜便宜的可怕。六毛钱买了一堆西红柿。各种水果良心价,我羡慕家里人的生活,而在家的朋友又羡慕我在外自由的生活。各方好坏一时难辨,或许当下就是最好的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