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林九发现贺奇峰的时候,他正倒伏在一颗古树下,一动不动。
副将林九连忙上前把贺奇峰扶起,眼见贺奇峰身下一条小臂长短的金环小蛇窜向自己的面门。林九左手上使力,一把将贺奇峰推开,右臂带着皮盾连忙往身前一挡,那蛇一击未重,落在地上顷刻又卷土重来。只这顷刻之间,已给了林九反击的机会,短刀出鞘,将跃在空中的小蛇斩于七寸。
可谁知,从一旁石崖山壁前交错的藤叶之中,不远处的树根下的落叶层下,更多的金环小蛇钻了出来,向林九和贺奇峰处聚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贺奇峰此时尚未苏醒,动弹不得,林九深知自己既要护住贺帅,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将他带离这片树林,面对蜂拥而至的蛇群,着实有些招架不住。不容多想,须臾之间蛇群已到了面前,林九只得退守在贺奇峰身前,硬着头皮迎战。
这种金环小蛇似乎异常聪明,懂得在周旋之间欲进先退的道理,它们并不盲目冲击,而是瞅准时机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林九纵然是身手不凡,在两人身侧连斩数蛇,但也额头冒汗,不知哪一步行差踏错,白白葬送了两人的性命。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金环小蛇从右前方的树枝上一跃而下,直奔林九颈间。林九有心举盾要挡,但觉这盾牌好像扯住了哪里,但也顾不得许多了,一时间林九卯足了力气将盾牌挥至身前,随着刺啦一声,一团姜色的粉尘弥散开来,随着林九的动作散落在周身四围和贺奇峰身上。林九只觉得一时间身陷粉雾之中,呛得他睁不开眼睛,林九心说不妙,吾命休矣。
这团粉雾洒落之后,四周好像一切声音都被这粉雾吸收了,金环小蛇们也没了动静。林九咳嗽了几声,使劲揉了一阵眼睛,渐渐恢复了视觉。周围传来一种有些熟悉的味道,那是什么来着?林九迅速在记忆里寻找。同时,他也没有放松警惕,在自己和贺奇峰周围,小心探查蛇群的踪迹。可那些蛇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除了地上的死蛇,其他全都不见了。
蛇就这样不见了。啊!林九猛然惊醒,这姜色的粉末不就是雄黄药粉吗!记得先遣小队出发之初,贺奇峰做了尽可能万全的准备,以应对各种突发状况,这其中就有穿越密林而必备的雄黄和金丝草。每个士兵的身上都挂着这样一个药包,以保在密林之中不受蛇虫鼠蚁之扰。进入峡谷之前,先遣小队一路顺流而下,探查周围村落的情况,虽然行踪隐秘但尚不至于人迹罕至,这药包一直没有派上太大用场。加上林九发现昏死的贺奇峰再与金环蛇交战也只在一夕之间,竟一时没有想起这一层,若不是药包被盾牌勾住,再被林九拼力挥出去,药粉随之而出,恐怕此时自己和贺奇峰真的是要凉了。
想到这,林九不禁再次佩服起贺奇峰来,是他的未雨绸缪给了他们生的机会。林九见着雄黄粉的药力还能保持一段时间,赶忙到贺奇峰身边查探他的伤情。林九发现,贺奇峰的随身药包还完好无损,而身上也并没有中蛇毒后的症状,可见他并不是在遇蛇时不慎受伤晕倒的。可是明明自己发现贺帅的时候,他身下就窜出一条金环蛇,难道这蛇并不是有意伤人?还是贺奇峰身上药包让那金环蛇有所避忌?但转念一想却又不是,也许药粉味道可以驱散一般虫蚁,但若不是药粉全部洒出的话,这种蛇根本毫无惧色,从他们攻击自己这一点就能看出。但若不是遇蛇的缘故,贺帅为什么又会倒在这里不省人事呢?既然贺帅在此处,那先前的两名前哨又在哪里呢?
无论如何,此地不宜久留,林九拆开了贺奇峰随身的药包,将药粉洒在两人身上,随即搭起贺奇峰向谷口返回。
其实此处遇险之地还只是刚刚进入谷口不远处,由于林深树密,藤蔓丛生,战马也没有发挥的余地,只能慢慢探路前进。好在贺奇峰进谷时照例在沿途留有标记,这才能让林九顺利找到他。既然所处不深,原路折返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先遣小队的留守士兵见林九带着贺帅从谷口走出来,即刻前去帮忙。众人将他二人扶回营地,细查伤情。(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