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坛
-1- 我一直觉得,我们还没到该承受这种厚重话题的年纪。
今天中午,C君打电话给我,我本来还以为是周末约我出去玩,他说“浅......我爸......昨晚走了,你能来一下吗?”我脸上的笑顿时就僵住了,脑子是懵的,我还无法接受如此真切的发生在身边的事实。
两秒钟定下神之后,我说,“好,我马上过去。”于是同事几个人一起驱车前往。
C君是跟我一样,今年刚来到单位的新员工,工作还不满半年。我们这一批同事都住在一幢单身公寓里,平时我们插科打诨嬉笑怒骂,关系都还不错,昨天下班时还没见C君脸上有伤心之色,没想到第二天噩耗就突然传来。
他站在堂屋,身穿孝服。看到我们来了,向我们跪下行了大礼。
“昨晚我们大队还说让我爸妈去北京旅个游,他们这辈子也没享什么福。结果我爸昨晚突然就去了。”我本来还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结果听到他这话的时候,我实在是忍不住地流泪了。
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只能听他讲,拍拍他的肩,陪他流泪。
-2-
在我们印象中,C君一直是个十分节省的人,他只吃食堂从不在外面消费,他的冬装只有一套很久没有换过,就连饮用水也是从单位接满带回家里。有时我和室友甚至还对他的这种行为颇有微词,认为一个男生不该小气到这种地步。
但C君是位乐观的朋友,在他的脸上永远看不到悲戚,他总是积极卖力地工作和生活。
而现在,我望着眼前的曾经努力逗我们开心的C君,低着头,强忍住眼泪,一阵心疼。
整间房空空如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唯一的一台电器还是10几寸老式的电视机。院落里,除了简易搭就的灵堂,连植物也不存在,只有晾绳上挂着的几条破旧毛巾随风摇摆。我才感到,曾经的对他的偏见是多么不该。
有人讨论哪个颜色的口红好看哪个包包又出新品,他们可能为了筹医药费不舍得买一件新的棉袄。有人在欢天喜地说不该在买买买的年纪里谈省钱,他们还在为还清助学贷款而发愁。有人在埋怨爸妈没有为你准备可口的饭菜,他们却还每周回家帮家里做农活,帮重病的父亲擦洗身体。
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太多,就不该贸然揣测别人。
-3-
不知道今晚,C君和阿姨该经历怎样的无助。
人的过世就是物体的湮灭,生命体征一旦消失,也就无所谓挣扎,无所谓哭喊,任何作为都无力回天。他们望着天空,一道流星划过天际,那是家里的支柱。
庄稼人的一生都靠土地维系。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出生,在这边土地上耕种,最后又回归到这片土地,土黄色就是他们生命的底色。
现在,这颗流星安睡在土地里,他不声不响,不争不抢。安睡在这片属于他自己的土地上,没了疾病,没了忧愁,去享受在人世间没有享的福。
生命虽然有限度,但爱却是在延续,我们都期待早日看到那个走出阴霾积极向上的C君带着爱继续努力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