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黄姚(完成版)

图与文无关


我们一行六人,于傍晚时分抵达黄姚古镇。从南门进去,找到订好的民宿楠溪院,行李一扔,相邀出门,匆匆溶入黄姚的夜色。

与其他古镇相比,黄姚少了乌镇的精致,也没有丽江的繁华,但脚底的青石板经过几百年往来人群的鞋底磨蹭,没了棱角,格外光洁温润,沉淀着岁月的气息,被人们称为“岭南第一石板街”。以龙爪榕为首的几棵古老大树、以带龙桥为首的几座明清石桥稳稳把持着小镇的格调,再多的红灯笼,再多的纪念品摊儿都冲淡不了古镇的气息,更何况还有几座典型喀斯特地貌的岩石山,平地耸起,作为蜿蜒错综小街的背景,个性分明,与某些面貌模糊的古镇区分开来。

带龙桥是黄姚古镇的地标,也是各博主倾情推荐的出片地。很多年轻女子换上玉白粉绿的锦缎汉服,款款上桥、驻足,对着小桥一侧的镜头浅笑、颔首。我迷恋灯光下河面上桥的半圆倒影,和带龙桥一实一虚,紧密衔接成一个圆。我鼓动小姐妹们,去石桥上停留片刻,或作聊天状,或摆出嬉闹姿势,我这边“咔咔”按动快门,把夜幕下古树暗绿的树影、圆满的石桥和小姐妹们轻盈的身姿一一定格。难得从繁琐的日常中跳脱出来,如果不嬉笑互损,不留些美照,日后想起来肯定会有遗憾。

清晨的古镇和晚上的感觉完全不同,稍带凉意的风,明亮和煦的阳光,抚摸着湖畔朱红色的亭子,掠过吴家老屋的黑瓦,以及河堤上一长溜生机勃勃的多肉。夜晚斑驳闪烁的灯光消失了,缓缓转动的水车静默不语,石桥的倒影,仿佛也不如昨晚那么圆满生动。怪不得,别人说这儿更适合夜游。一只美丽的孔雀,大尾巴缀着刺绣般的七彩花纹,施施然立在店外架子上,慢条斯理地享用早餐,看得我们也饿了。

黄姚最出名的美食当属杨晋记豆豉和各种酿。在这里,“万物皆可酿”绝不是一句空话,贺州美食记录中有豆腐酿、瓜花酿、柚子皮酿、辣椒酿、苦瓜酿、茄子酿等等。此行,我们有幸碰到了竹笋酿,吃到了豆角酿。在我的认知中,要把剁成肉糜状的食物填充到另一种食物内去蒸,起码得有一个空间当容器,比如说辣椒去籽、苦瓜去芯、柚子皮去瓜瓤等,这些蔬果都有条件把将肉糜轻松纳入其中,方便后面的蒸煮烹饪。若非亲眼所见,无法想象细条状的豆角和竹笋是如何把肉糜填充其中的。

竹笋采取的方法是“破”,类似美术课上教小朋友们用利是封做灯笼的技法。焯水后的竹笋中段破成条状,两头往中间略略挤压,细条像镂空的灯笼,空出丸子大小的空间,厨娘把肉糜塞入其中,再摊于平底锅上,慢慢煎至金黄,招徕过往游客。可恨我们见着此摊时,刚刚吃完一大碗豆豉粉,实在没有空间留给竹笋酿。

继续晃悠,阳光渐渐有厚度,外套穿不住,暴晒对爱美之士也不适合,于是找了间评分颇高的山野菜,准备边吃边聊。点菜权归我,我刷刷勾了木瓜煮禾花鱼、干笋腊肉,还有从未听说过的豆角酿。我心里存着疑惑:那“酿”到底塞在豆角的哪个地方?也是如竹笋酿那样把它破成丝吗?端上桌一看,豁然开朗,原来巧手的厨娘像做盘扣一般,把细长的豆角编成一个小碗,紧实的肉糜团坐其中,蒸熟后浇上酱汁,看起来颇有食欲。夹一个入口,是豆角和肉丸的味道,不惊艳,也不难吃。没吃过的,不妨尝尝。


吃饭喝足,个个昏昏欲睡,就这样东倒西歪坐车去高铁站挺好。我坐在副驾位,有一搭没一搭和司机聊着。忽然窗外掠过几株开着白花的高大的树,我认出那是我老家常见的泡桐树。每到春天,硕大的喇叭状花朵簇拥在枝头,点亮了略显灰暗的天空。在深圳长住,从未在春天回过老家,算起来整整25年没有见过怒放的泡桐花了。我趴在窗边,贪婪地看着异乡田野上、山林间正当花期的泡桐花树,试图想把她们的倩影牢牢镌刻在脑海,画一个此次行走黄姚的完美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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