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又去了一次西塘,就着临水的民宿住了下来。
西塘是个有争议的镇子,晚间酒吧的喧腾,白日小贩街市的熙攘。如此活色生香之地,又偏是白墙黑瓦,小桥亭台。各种口味,有俗有雅。在陌生之地,既使一股子市井侩气也显得可爱又新鲜。
古镇是要住的,住下了,闲闲散散的走,像窜起了邻家的门子,逛起的步伐也是轻轻盈盈。如是夏日脚趾间夹着凉拖,一路沿河滩悠到稍尾,凉拖上的脚趾很清闲,凉拖上托起的一颗心也很舒畅,况且走得不止是你,还有古镇特有的青石路伴着,如传出踢踏声,便像哼着的小曲。
如此美妙,不知乌托邦式民宿的店主扎根后是些啥子想法?问起,倒是一位美丽的老板娘托着腮帮,齐耳乌黑的短发有些孤单,睫毛垂下也有些落寞,"像是每天都在过一种老年生活!"这是留给我羡慕的回应。可能浮现的世界与心总有些距离,安逸和激情总是如此对抗,这大约就是为何青春总是与蠢蠢欲动联在一起之故。写着就会思绪游离,想起不久前金融才子"逍遥刘强"的陨落。曾经大战期货,又激流隐退,在大理投资开起了客栈,但沙场战士的心岂会止于闲云野鹤之中,应验古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重出江湖后在股市肃杀中鲜血浸染夕阳。
"选择怎样的生活?"貌似一份选择题,既便那位美丽的客栈老板娘无意间抛出的一句,也是若有所思。
古镇的小住,屋内可喝着小茶,窗台的一坐便是天长地久。既使未曾看到船只河道内划过,浆橹划出的波纹委婉又柔媚,就楼下一阵阵熙攘着,走过的人群五彩斑斓,就这一阵阵浓郁的快乐都可让静坐的你,叹一声"时光静好"。如楼下也有一张和你神情相似的面容,静若处子置身某张椅子某个台阶,不便去打扰,可能她的世界已飞行在千里之外,那刻她和你气息上如逢知音,心弦在风琴上拨动,悠悠扬扬潮起彼伏的正合着一曲。
现在的西塘不乏争议,商业替代了朴素的民风,西塘鲜有了古镇该有的如泼墨水彩状的静态之美。不过这里倒也想夸一下,其实商业也有商业的好。各种商家总是围绕着古镇的氛围流畅了一个又一个购物特色。石桥牌老冰砖,口感接近小时候常吃的光明牌冰砖,一口下去,就莫名其妙来了"外婆家的味道"那几个字。
品尝的是口感,回味的却是一股子竹杆上晒了一天棉花被,闻着香香酥酥又暖暖的感觉。如这里逢了一位束着青衣兜,包着头巾的阿婆一声声软软的吴侬小调"卖白兰花,卖白兰花..."是不是一种时空穿越之感。女子去了西塘没忍住的总是购物,哈哈,各种民族风的服饰,既使古板的女子见了也会脑洞大开,一猛子扎了进去,古镇里怎样花鲜鲜的打扮都不显突兀,恰似一片片的彩虹晕染了天边。
不喜购物的,咖啡馆慢悠悠的喝个下午茶,三三两两隔桌传来的话语,像老式挂钟的秒针传来"嘀嗒嘀嗒"。当然还有一些老宅,提醒着西塘的年历,透过高高的门槛,再现一段当年的豪门官户或是商贾门庭若市的繁盛场景;或任思绪飞离,假想这里也有过像崔莺莺和张生挑战当年尘俗的自由爱情,可曾经的深闺小姐究竟去了何方?新妆娇柔巧遮面,书生意气道道谜。一道道阵年的典故,一页页新的阅读,西塘的老宅有你阅不尽的心思。
华灯初上,西塘拉开了璀璨的一幕,坐船夜游如是第一次的去过,值得体验。西塘的夜景就如同西塘的"塘"字一样美好。柔光妙影,浆橹划过的每一道水声咿咿呀呀,聆听便是"夜与遇"的对话。沿河的客栈,大红灯笼挑起的晕红窗格,又透过窗帘婆娑的身影,这身影是不是也随了你的心思,或思绪万缕,或只是沉醉于度假者的一颗曼妙的心。一扇窗下若种心思,晕红像黄昏的晚霞让心变得浪漫又情绪。
夜色下的西塘,酒吧是她的另一幕,霓虹炫彩,音乐喧腾的令血管喷张,像是酒后的醉汉逻辑混乱又兴奋的莫名其妙。那份类似酒精状刺激的腾云驾雾,怪异又尖锐,与西塘古朴的建筑刺目的格格相对。这一双双似曾相识的眼,是否在青春张狂的年少时刻相遇过。那刻"红男绿女,十字街头,徘徊的影......"这些词汇突如其来,又扑天盖地。
这大概就是西塘的特色与魔力:古老的像桥头撑伞的许仙,又年轻的像街头唱着摇滚的少年。这样一个复杂体,古老,新鲜,悠闲,热烈;喧闹又子夜之后短暂的万籁俱寂。
其实西塘离我们很近,它恰如我们不断变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