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提笔写信给你深觉冒昧,即使你我的命运轨迹曾有过短暂的交集,可在千帆过尽之后要求你看完这篇细碎的叙述实在是打扰。但请你给我一点时间,看到我想对你说的话。
大概是命运的偏颇,让我误打误撞进入你的世界。这一年你24岁,我23。早已过了懵然无知的纯真年代,各自身上都带着或多或少过往的印记。故事的开端总是不期而遇的美好,谁也不想最后还是走到山穷水尽的境地。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家庭背景成长经历截然不同的人,会有着如此相似的性格。那些隐晦的自卑,骨子里的傲气,偏执自我的个性以及对人事的悲悯,简直如出一辙。所以最初的好感,应该就是源自于身为同类的惺惺相惜。那是一种孤零零的温暖,好像在失落的世界里相依为命。
我相信你也曾尝试过接纳我走进你的生活,只是不知道在哪个节点,哪个瞬间,我说了某句话或者做了什么事,让你决定放弃我,并判无期。那时的我可能真的不够好,我的浮躁和迷失,注定了日后的分崩离析。世界那么大,人潮那么汹涌,你不爱我,我不怪你。
如果时间轴向后滑行回到我看到你的那个瞬间,你也刚好看到了我,这份感情还会发展纠结至今吗?我所认为的爱情,没有特定的场景和情节,也不一定非要浪漫到极致,可一定要有一股劲儿,傻到让人心疼的坚持和愚蠢。
这种执着放在二十几岁的年纪和物欲横流的现实中,显得多么滑稽可笑。在你坚持着自己的道路,并且屏蔽着一切意外的时候,始终有个人在看着你。看到了你的灵魂和她的归途,用自己所剩不多的温暖守护你。
你以为这只是一时无聊的心血来潮吗,你不知道她已经想好了你们的婚礼要怎样操办,你们的家要如何布置,你们的蜜月旅行要去哪里,将来生了男孩叫什么,生了女孩叫什么。
这个社会的腐蚀力是多么强大,堕落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得多。进入社会的一两年里,成长似乎比在学校呆十年还要快。在外界强大的推力下,很多人变了初心,毁了三观,被社会的名利和诱惑浸染。也许我还无法做一个实际的大人,依然贪恋着有情饮水饱的爱情。
时常会被周围的人嘲讽,说我这辈子只会爱上不靠谱的男青年,谈校园式的恋爱。但我觉得,不靠谱的从来不是对方,而是自己。成人世界的言论太过偏颇,非黑即白。其实我爱过的,除了劈腿被抓的那个,基本上都是好人。当然,也包括你。
我对过去的包容态度常被人理解为软弱。因为面对背叛,面对抛弃,似乎我除了接受事实,咽下委屈,熬过一个又一个泪流成河的夜,再无他法。我性格里的弱点注定了我无法做一个去指责、怒骂、诋毁、决裂的洒脱女子。因此我只能无声地与自己对抗。
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起你说过的冷漠又刻薄的话,那些话像刀子一样反复切割着我的身体,让我对自己产生深深的质疑和嫌恶。你告诉我,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你用这个理由轻而易举地抹去了对我所有的伤害。如果透过手机屏幕能够看见表情,你会知道人在巨大的绝望之中会有着怎样震撼人心的沉默悲凉。
后来我连哭都自动调成了静音,再不似以往直抒胸怀开门见山。我时常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长成你喜欢的模样,为什么没能拥有你喜欢的性格和行为方式。为什么不论过了多久,我蜕变得多美好,你都视而不见。
不管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在我心上捅了多少刀,我都不忍心怨恨你。我看着你,如同看着另一个偏执的自己。在自以为是的世界里固步自封,无意中伤害了许多真心相待的人。一步步陷入绝境,你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苦恼、彷徨、混乱,不知所措。
我的柔情,我的鲜活,我来势汹汹的爱与延绵不绝的恨,在你面前都像是一场事不关己的闹剧。后来的某一天,我也想通了义无反顾的爱也换不回你片刻的怜惜,弄脏了自己也没换来爱情。我知道有些事要懂得适可而止,终于心平气和地与自己和解。
也许我再长大一点,会和世界上大部分人走上同一条轨迹。慢慢地妥协,锋利地成长,最后变成芸芸众生之中的俗人一个。再回头看曾经,我爱过的你,没有混入社会的复杂,也没有家庭关系的纷扰。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里,那样简单纯粹的爱过一个人。
我会用尽全力远离你,有多远走多远地去过自己的生活,让时间替你抚平心上所有的伤。不得不承认,女生只能选择被谁喜欢,有些事情真的是再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的。你让我成长成熟,我现在安然的气质和宽广的胸怀已经是你可以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很多很多年以后,倘若在街头偶遇。我一定还能认出你,你是否还能认出我呢?或许我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成了一个能够淡定写下这些字句心中不再有波澜的有故事的人。
未来的日子,希望你过得花团锦簇。那样我才愿意承认,你我之间,于夫妻爱人缘分上,终究是差了一点。纵然前路坎坷,也希望你能记得,在你一无所有的年纪里,曾经有个姑娘,把成为张太太当作世界上最好的事。
愿你岁月静好,并让我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