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第一首诗》

其实快乐总是小的  紧的  一闪一闪的

—— 木心《琼美卡随想录》

有时候,人的出口并非来自于自己,而是他人,甚至是离自己最远的那些陌生人。

尤其是当生活在某个阶段变得贫乏,能量低迷的时候,我们会发现托举自己实在是一件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情。

能够击中你的幸福时刻越来越少,更多的时候,都要靠着咂摸记忆里的那些养料安慰自己。

那些试图寻找快乐的方法虽然很多,比如享受一顿美食,添置一些新衣,又或是阅读一本书籍,但当你在状态不佳的情况下,牵强地把自己塞入这些事物中往往治标不治本,总归还是不够自然,过于刻意,“零零碎碎的如意总是有的,然而难以构成快乐。”(木心)

所以,这个时候,不妨先搁置自己的生活,出去走走,看看“我”之外的世界。

如果你有尝试过坐在餐厅或咖啡厅的靠窗位子,观察一段时间窗外的景色,也许会发现,在同一条街道上,就有可能同时上演着欢愉和悲伤。

左边,一对老夫妻正手挽着手,站在风中的公交站台,互相打理着对方的银丝和衣襟;而在右边,一个愁闷的中年男人则蹲在石头上,他的脚下已经有四到五根还没有抽到一半就被狠狠踩灭的烟头。

你透过窗子看见这一切,看着初冬的风将一些黄叶吹落,看见另一些树上,胖大的黄柿正美丽地端坐在枝头,你还感受到寒冷让有些人靠得更近,却让有些人渐行渐远。

你无法简单地说这是一个幸福的十一月,抑或是悲凉的十一月,你只会隐隐感觉到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就像是右手的指间正流淌着着欢快的节奏,而左手却按下了深沉的和弦,但也正因如此,整首曲子的层次才更加丰富,耐人寻味。

有时候,这些瞬间会让人莫名地想要流泪却说不出原因,只感觉所有人的生活其实都可能互为映照,且在某些时刻安慰到他人。

如果回到那扇窗子后面,再次眯起眼睛,以旁观者的视角来看待这个世界,你会看见所有人的忧愁快乐都化成一个个模糊的小点,在这个十一月忽闪忽灭,有人在得到,有人在失去,如此平常,却也是生活的奇迹。

幸福的是你们,人呵,

在永恒地寂静永恒地寂寞的天地间,

在虚空而无感情的大千世界里

烦扰、忧愁、悲苦和相爱。

——黄灿然《幸福》

编辑 | 必要的脂肪     

校对 | 西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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