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凝望枫桥

自从张继的《枫桥夜泊》问世后,苏州枫桥自此名扬天下,在文人的笔尖流转,在书本之上被传唱。

在一片绵绵细雨中,我撑着一把黑伞,独自来到枫桥。

这枫桥横跨于古运河——枫江之上。枫江,又称枫桥塘、枫里星河,南接胥江、越来溪,是苏州古城和太湖的另一条北上水道。据南宋范成大《吴郡志》记载:枫桥,在阊门外九里道傍,自古有名,南北客经由,末有不憩此桥而题咏者。

枫桥,在寒山寺北,距山门不过百步之遥,犹如一弯新月横跨着枫江。枫桥的一头连着铁铃关,每当漕粮北运经过这里,就封锁河道,所以枫桥旧时曾叫“封桥”。

也许是因为不了解情况的张继把“封”误以为“枫”,写下这首千古流传的小诗,后人随着传承《枫桥夜泊》的文化,也逐步地接受了“枫桥”吧。“封桥”变成“枫桥”,名声大振,不仅仅是具有了字面的形象美,更多的是传承了文化的魅力。

如今,枫桥还在那里,只是免了门票,沿河增植了些枫树,斑驳的鹅黄里,多了一些旧,砖石已经黑朽,一些爬山虎类的绿色植物在墙缝中顽强的生长,流年着沧桑。

蒙蒙细雨中,古河、古桥、绿竹、亭榭,更显得幽美和空灵,仿佛时空在倒转,历史在回眸,有一种“孤蓬泊处雨潇潇”的意境,更令人心静神宁。

枫桥景区其实就像一个舟形的岛,与运河并行的支流枫江并不宽,水面微波粼粼,沿河上亭台轩榭遍布,绝不再是张继当年的萧瑟秋月。河边条石整齐壮观,无声地湮没千年之往事。如今,这片区域也不再是“姑苏城外”了。

枫桥景区其实就像一个舟形的岛,并不宽的运河,水面平静无波,沿河上亭台轩榭遍布,绝不再是张继当年的萧瑟秋月。河边条石整齐壮观,无声地湮没千年之往事。如今,这片区域也不再是“姑苏城外”了。

跨过渔隐桥,缓缓走过水驿长廊,再过报春轩,不远处便是江枫洲上的江枫草堂,堂内悬挂文徵明字体的匾额,依“江枫渔火对愁眠”诗句而名。这里是历代文人雅士经常聚集的地方,他们在这里吟诗作画,听琴品茶,留下了许多传世之作。

看过江枫草堂、吴门古韵戏台、听钟桥、唐寅诗石和惊虹渡等景观,来到张继的“夜泊”处。张继展卷坐姿铜像伫立在枫桥河边,那首著名的《枫桥夜泊》醒目地写在他身边小屋雪白的墙壁上。楷书写得很是遒劲有度,题写者是明代“云间二学士”之一的沈度。

铁铃关前是运河,下是枫桥,后是举世闻名的寒山寺。铁铃关形似城堡,原由城楼、关台等组成。现城楼已毁,关台尚存。门洞上刻“铁铃关”三字。桥关相连,是江南古关隘的典型,至今已很少见。明代抗击倭寇,留下的唯一较为完好的遗迹。

枫桥是一座横跨于古运河上的单孔石拱桥,这座与巍峨屹立的铁铃关相连的石桥,能如此有名,完全是因为张继这首诗的文化传承。

时至今日,张继夜泊时所见的唐代古桥早已不存,现在的这座半圆形单孔石桥是清同治六年(公元1867年)重建的。游人可乘坐画肪,穿行桥洞,在水上饱览古桥、古关、古镇、古刹的清幽景色,领略《枫桥夜泊》的意境。

唐人张继用一幅写意的水墨丹青,牵扯出一缕深浓的思绪,枫桥就岿岿然地亮起在天涯旅人的心中了。

想当年,张继远赴长安考取功名,连考六次二十年,未中。张继乘船至此,回想众友高中,自己落第,伤感无比,彻夜无眠。夜宿小舟,闻听钟声阵阵,伤感不已,于是吟出此诗——《枫桥夜泊》,怎料流传千古。

就是在他第六次落榜坐船归家路上,失意寂寞中,他在船上听到寒山寺的钟声,这让他心中又燃起希望,归家发奋,第七次终于榜上有名。也许就因这一夜的顿悟,才成就了他和这座桥。

再次回眸历史,不得不说,张继是幸运的,他落第的那一年,状元是谁,早已湮没于历史的烟云之中。历史和苏州却偏偏记住了他。由此可见,一时的荣华和有内涵的文化还是有别的,后者显然更具有生命力。

建于清代的枫桥,与并列在枫江上的还有一座江村桥,如两道彩虹,横跨在古运河上。

江枫渔火对愁眠即由两桥而来。但由于枫桥夜泊因诗而得名,故而时人只知枫桥,却不知另一座古桥江村桥,甚至有游客把江村桥误认为枫桥。其实这两座一模一样的桥,对称地坐落在枫江上,相对愁眠了千年。

千年古刹寒山寺,与江村桥近在迟尺,就在这大运河畔矗立着,从平地上建起,没有像许多寺庙、塔亭一样借助山势的威严,倒也显出一种久违的亲切。

站在江村桥看寒山寺,可以欣赏到古刹优美的全貌和幽深神秘的气氛,照片中黄色墙壁上“寒山寺”三个大字醒目可见。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如今的寒山寺和枫桥,不再承载离愁和别绪,而幻化为大运河畔一幅美丽的画卷。

每个游人去枫桥的时候,都有深深浅浅的满足感。因为,和一千多年前的诗人至少有了一次地理意义上的相遇,有了一次目光的碰撞,收获了一种相隔千年的感受,尽管这种感受是带着一种小资情绪的,但都是一种对文化的追随。

是啊,我们去枫桥,其实就是一种记忆的寻找,是一种历史文化的重温。如果你只是想单纯的去看一下枫桥奇景,现实和梦想会有太大的差距。所以,去枫桥,须带着感悟当年当时的心境。

岁月沧桑,亦真亦幻,漫步枫桥,思绪万千,恍惚间顿悟前世今生,深深的情怀寄予“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的旋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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