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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容颜是小林的外在,正在国外名牌大学读研的她,聪明是她的内在。然而,人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女孩在国外最大的喜好是去公墓里走走。
公墓对于很多中国人来说,恐怕是避之不及的地方。那里那有那么多的好奇?在许多人的印象中,那是极阴之地,像是鬼魅般的存在。尽管现代城市对墓地做了很多规划和绿化,但想起来还是让人心生畏惧。
“走吧。” 肖小看见小林收拾好了,说了一声就站了起来。一前一后两个人离开了屋里。“饭都做好了,怎么不说一声就离开了?” 看见两个人的背影,我在后面喊了起来,“妈,我们出去吃了,你知道我们去那?” 是的,好像儿子肖小昨天晚上告诉过我。
小林这个儿子的女朋友,做什么样的事情,我都能接受。比如她选择我儿子,这个二婚又比她大十多岁,没有像样学历,又没有什么钱的人,做为她的男朋友。
可能是当代年轻人的特点,我行我素,想做什么无所顾忌。儿子也有优点,那就是温柔善良,是女孩心中的暖男。不过,现在能看中这点的女孩不多,可能是小林的家庭不缺钱,而且她的父母也没有对她进行过这方面的示范吧。
我们这个小镇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现在是上午十点多钟,正是阳气十足的时候。肖小把车停在了公墓的入口处,这里已经停了一些车子。两个人打开车门,迈步向公墓的深处走去。
这个公墓里,有沙先生父母的墓地,不过我没有告诉儿子。他们不是来祭拜的,也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是来闲逛的,没有必要知道这些。小林站在公墓的正中央,这里立着一个高大的圣母玛利亚的雕像,和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雕像与前面气势恢宏的教堂在一条线上,整个墓园被教堂守护着。这个教堂建筑好像一个立着的碑,墓园成圆形,如果从天上看,像是一座坟墓与竖在前面的碑。
沙先生年轻时,离开小镇前,花了几乎全部积蓄,给他母亲的坟墓立了一个大理石碑。他的亲生母亲在他十一岁时去世,沙先生离开小镇的时候三十三岁。
九泉之下的母亲,怎么可能想到,她亲自抚养的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没有人给她立碑,而是那个二岁被她送人,从来也没有去看过的小儿子,在她去世二十二年后,用尽全力给她立了一个价格昂贵的碑。碑文上只写了一句话:“妈妈,我爱你!” 这是可怜沙先生渴望而永远得不到母爱的表达。
站在墓园中央的小林玉指一挥东边的方向,两个人就从东边开始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闲逛。小林逛得很认真,专去立碑的墓前。与其说是墓地,却没有人们想象的圆顶墓包,只是平地上竖着的墓碑,有的连墓碑都没有,只是立着一个十字架,上面写着名字。
沙先生的父母并没有葬在一起。他的母亲去世很多年后,父亲才离开,而且父亲又再婚,他们自然没有合葬。沙先生离开小镇前,父亲还活着,他给母亲立了碑。父亲去世时,他不在小镇。我们回来后,只知道他葬在这个墓地,没有人给他立碑,听说只有一个十字架,但始终没有找到他父亲的那个十字架。
小林走在前面,眼睛盯着墓碑上的字,时不时还拍照。她认为世界上最精简最真诚,最能打动人心的话语,就是刻在墓碑上的墓志铭上的字。这是曾经活着的人,留给世上的宝贵财富。
小林看得认真,肖小却显得漫不经心。他在心里评估着,这个墓地现在有多少人葬在这里。如果一个一个地数,恐怕不能准确,因为还有合葬,墓地太大了,肖小迅速否定了数下去的想法。
他如同身体与灵魂分家,身体在随着小林向前走,思想却在合计着,离开这里后去哪家饭店进餐。他本身就是厨师,对吃的标准比较高,那些稀松平常的食物,他是不会选择的。吃就要吃出不同特色。
小镇的特色好像我告诉过他,就是龙虾三明治。至于其他好东西,我来了这么久也没有吃过,就看他们自己能发现什么好食物了。小镇上最新鲜的食材应该是海产品了,吃应季的鱼是明智的选择。
小林站在一座石头墓碑前停了下来,“我在等你,你知道吗?”小林看着墓碑上的字,不禁打了个寒颤,太吓人了。这座墓的主人是男还是女?小林马上蹲了下来,看了一下下葬日期1933年。再看了一眼出生日期1902年,那是个男人的名字,这么年轻就离开了,这应该是对爱的不死心?小林想到这,就快步地离开了。
她想了想,自己来北美接近两年,看过的墓碑不计其数,其中精彩的语言,富有哲理的文字不乏其中。这样的碑文,还是第一次见。不过,爱是从古至今,从来也没有改变过的存在。希望他能等到他的爱人。小林转过身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心里给了他祝福。
两个小时过去,小林只转了东南侧,剩下的两侧还没有看。跟在后面的肖小说话了,“妈说,在墓地里不能停留太久,以免被鬼跟上。”儿子把我搬了出来,他的心思小林怎么能看不出来。她晃了晃脑袋,示意要离开了,肖小心中暗喜,总算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我们该吃饭了。” 回到车里,肖小说道,“我看了这附近有一家餐厅,有我妈说的龙虾三明治。”说完肖小就开车出发了,根本就没有征求小林意见。对于吃货的小林来说,只要是吃就由肖小安排。我有些怀疑,她找我儿子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吃。
这顿餐点很简单,龙虾三明治和饮料,我儿子和小林都不喝酒。一个三明治里面就是一只大龙虾,而那么大个的龙虾三明治小林眼睛不眨地吃了两个,肖小只吃一个就饱了。小林那么能吃,体型却保持不变,不知道她吃的食物去了哪里?肖小过去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已经不再想这件事情了。
吃过饭就是去商店采购,这是女人都喜欢的,小林也不例外。出来就是来散心的,肖小无比耐心地陪着她,并且变成了拎包的。男人如果钱财不能满足女人,就要学会陪伴和照顾女人,总得让女人贪图你一头吧!肖小深知这个道理。
傍晚时分他们才回来,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孩子自然就跟进了屋里。她想看看有没有给她买的东西。肖小怎么能不知道女儿的心思,把眼神飘向了小林。只见小林指着一个包裹说:“你打开吧,看一下你是否喜欢。”孩子马上拎了过来,说了声谢谢,拿着包裹就离开了房间。
跟在孩子后面走出房间的是小林。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递给我说:“这是眼霜,我看适合你的年龄。”我倍感惊讶,孩子的妈妈从来没有给我买过东西。有一次我让她买个染发剂给我,结果在一元钱店买了一个染发剂,我染完头发后,头发里长出了很多包,从此以后不能染发,头发有过敏反应。
心里一阵欢喜,“谢谢你还想着我。”小林笑了一下,转身准备离开,“如果你喜欢去墓地溜达,我建议你去趟丹麦和俄罗斯,你会有收获的。” 我对着她的背影说了句,小林转回身来看着我,似乎在思考我的话。我点了一下头,“我去过。”
“趁现在放暑假,我们去趟丹麦吧?” 小林回到屋里,对肖小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