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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早在他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远遥的父母就已经知道墨竹的存在,他们也一直盼着远遥带她一起回去,只是后来发生的变故,让他们以为姑娘不能与儿子同甘共苦。
当远遥领着墨竹站在他们面前时,二老脸上写满了欣慰,他们不知道远遥出车祸的原因,只知道儿子虽然落下了终身残疾,墨竹依然不离不弃,哪怕远遥不想牵累躲着她,她还是千方百计回到他身边。
远遥的老家是苏南的一座小城,他的父母住在老城区,随处可见白墙黑瓦、小桥流水。墨竹很喜欢这里,相比于车水马龙的大都市,如今的她更向往小城的生活,况且远遥的家人让她觉得温暖。
在远遥家里的这几天,墨竹常常幻想祖孙三代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场景,那一天不知何时才能到来。
墨竹的心里还藏着一个巨大的隐忧,如果有一天,远遥的父母知道她曾怀着远遥的孩子和其他人领结婚证,如果他们知道远遥是为了找自己才出的车祸,他们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笑眼盈盈地看着自己。
远遥说,那些已经成为历史了,既然是历史,就把它埋了吧,埋得越深越好,哪怕日后被挖出来,也会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把“古董”埋好,它便差点碎掉了。
就在他们准备回上海的前一天,梁锦瑟突然到访。相比于远遥与墨竹的满脸惊鄂,梁锦瑟的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让墨竹不寒而栗。
这两年墨竹被她耍得团团转,深知她不会轻易让自己和远遥过上平静的生活。想都不用想,今天肯定是听到风声来踢场子了。
得知来客是远遥和墨竹的故友,陆家二老连忙招呼梁锦瑟坐下。墨竹沉默不语,拿着个桔子低头把弄着,远遥只能没话找话:“锦瑟是到这边出差吗?怎么有空来看我们。其实我们很快就回上海了,到时再聚也可以。”
梁锦瑟笑着说:“我可是专程来看你们的,而且迫不及待呢。”
远遥打断了梁锦瑟,转身对他父母说:“爸、妈,你们俩出去买点菜吧,锦瑟大老远来看我们,得好好招待她。”
还没等陆家二老回话,梁锦瑟又连忙说:“不用忙了,我坐坐就走,其实今天来也是想见见叔叔阿姨,另外,还有两件事情要告诉你们。”
墨竹心头一震,恨不得把手中的桔子扔向梁锦瑟,让她滚出去。可是此刻连远遥也无能为力了,他轻轻拍了拍墨竹的腰,仿佛在说:有我在,不要怕。
梁锦瑟轻轻抽了下嘴说道:“杜书月死了。”
墨竹猛然抬起头,快速扫了一眼远遥的脸,从他的眼神里,她只看到了震惊。
“杜书月?就是你上学时处的朋友吗?”陆母看着远遥,“这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远遥没作声。
梁锦瑟继续说:“阿姨你不知道,她爸爸贪污受贿被抓,把她也牵扯进去了,好像还挺严重的,后来她在里面生病了,申请了保外就医,前几天在医院里自杀了,估计是看不到希望了吧。”
远遥与墨竹继续双双沉默。陆母不禁感叹:“这么年纪轻轻的怪可惜的。”陆父给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墨竹在这儿,不要过多评价前任。
梁锦瑟见远遥见远遥不说话又继续道:“阿姨,你要是听了我说的第二件事情,就不会觉得可惜了,远遥哥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拜她所赐。”
四个人的眼睛齐刷刷看向梁锦瑟,特别是墨竹,她搞不懂梁锦瑟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梁锦瑟看向远遥:“远遥哥还记不记得她进去前曾请你帮忙?表面上她只是让你帮她保管一笔钱,其实是设计好了圈套想让你替他们家背锅。包括那场车祸也都是设计好的,他们在你的车上做了手脚。没想到你大难不死,只是失去了一条腿,而他们的计划也失败了。”
墨竹手里的桔子滚落到了地上,她伸手握住远遥的手,冰冷而又僵硬。
陆父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陆母气得浑身发抖:“这女人怎么可以这么恶毒,从前看她柔柔弱弱的样子,竟干出这种事情!”
远遥虽然眉头紧锁,却依然语气平静地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她大概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不想背负太多孽债离开。在她自杀前曾要求见过我一面,要我替她向你们道歉,除了你们,还有我嫂子,她觉得自己对我嫂子也有所亏欠。”
说完,梁锦瑟站起身来,两手一摊:“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告辞了。”说着向墨竹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远遥和墨竹也起身打算送她,却被她拦住:“很多恩怨情仇都到此结束了,你们好自为之。”
自始至终,梁锦瑟都没有提到墨竹,仿佛她是一个无关的局外之人,让墨竹颇感意外。
与其说梁锦瑟来踢场子,还不如说她今天是来给墨竹解围的,这让墨竹更加意外。
这一天意外的事情太多了,她和远遥都半天没缓过神来。关于杜书月,墨竹决定只要远遥不提,她也永不再提,斯人已逝,让那些往事也随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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