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䜩,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1948年冬天的陕甘地区,朔风凛冽,大雪纷飞,白茫茫的雪原上有人在踽踽独行,沉重的包袱压弯了他本来就佝偻的背,一路行来衣衫早已磨得破烂,一张遍布愁容与刻满皱纹的脸也被长久未剪得胡须掩埋,浑浊的老眼已经昏花,他跌跌撞撞极力分辨着脚下的路,嘴里絮絮的念叨:“娃,跟爹走,爹背着你,爹带你回家,回咱山东庆云,你娘在村头盼你,眼都哭瞎了,回家你姐给你包饺子吃啊……”,泪水混着雪水纵横在这位父亲的脸上……
就在一年前,正是家乡山东春暖花开的时候,“斗地主、分田地”,渤海湾饱经战乱和封建剥削苦难的中国农民终于迎来了翻身的日子,张老汉的几双儿女已经只剩下了18岁的儿子和嫁出去的大女儿,他在自己分到的田地里忙碌着春耕,憧憬着秋收后的幸福生活,儿子跑来告诉他自己要应征入伍,要“打跑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纵有万般不舍,大义大爱面前,这位年迈父亲选择了支持儿子的决定,送儿子去参军,成为渤海军区教导旅独六旅的一名战士。
如今儿子安静的躺在包袱里,活泼健壮的年轻生命已经在惨烈的西征战役中牺牲,部队还要西进,准备把烈士安葬在当地,得知噩耗跋涉千里寻子的老父亲决绝的坚持要把儿子的遗骸带回山东,兵荒马乱的年代没有交通工具就用包袱包起儿子的尸骨背着一步步走回山东,我无法想象这位老父亲背负起儿子的心情,走一步就靠近家一步,儿子虽然走了,但是一定要魂归故土,一定是这些心头的执念给了老父亲坚持下来的勇气吧。
后记:这支组建于1947年初新中国成立的前夕的近万人队伍,由鲁西北翻身农民组成,1947年10月从山东渤海湾出发向西开进,一路走一路打,1949年11月进军新疆,两年时间征程两万里,历经42次战役,解放了16座城市,新中国成立后改编为新疆建设兵团农二师,屯垦新疆天山脚下的焉耆、库尔勒等地,及至新疆,这支队伍已经伤亡过半,屯垦修整后平暴治乱至今依然坚守在祖国的边疆,再也没回山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