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用对小孩子一样的心，去对待一个老人，你会吗？

“老”——已经很沉重了，所以，请善待那个老得 已经走不动的老人吧。

01.

今天我从超市买东西出来的时候，门外有两位老人，老爷爷正大声呵斥般的问老奶奶：“你上哪儿去？！”

老奶奶歪着头斜着眼，无助的眼神，混沌的语气，从嘴里怯懦地挤出三个字：上超市。

她手里拄着拐棍，腿脚很不便，大概是耳朵也聋得厉害，老爷爷听她说要上超市，又大声地呵斥她一句：“你上超市？这不就是超市！”

老爷爷一边喊一边指着超市的牌匾，把老奶奶瘦弱的身体拽过来，方向转向了超市门口。

我看着两位老人踉踉跄跄的往超市里挪的背影，听到老爷爷又训斥般的重复了一句：“这就是超市！你还往哪儿去！啊！”

那一刻，我感受到老爷爷的语气和神情里，带着分明而又复杂的焦灼感，一种难以名状的可怜又可气的恨老情绪。

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两口子，感觉更像是老邻居。他们看起来都有七旬以上，我不太会看人岁数，也许八旬以上了吧？

两个人应该是比较熟悉的关系，老奶奶一看就是身体不硬朗了，还有些疾病缠身的样子。想必是一个人可怜巴巴的跑出来想买点东西，却是耳聋眼瞎腿脚也不好使，拄着拐杖、凭着记忆好不容易走到目的地。

大概是太久没出来了，超市换了牌子她都不知道，就在印象中超市所在的位置打转。

幸亏碰上熟人了，老爷爷身子骨比她强些，听他说话底气那么足就能知道，他可怜又生气这不中用的老太太，一边呵斥着又一边关照着，推推搡搡的就跟对待个迟了到的小学生似得。

02.

看到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前阵子看到的一本书里，作者简媜讲的一件事。

数年前的一天，简媜在超市看到一位八旬老妇努力想扣衣服的扣子，却怎么也扣不上，让她这个站在一旁的陌生人十分不忍。

简媜放下自己的大包小包，没有做任何解释，径直上前给老人扣上扣子。

老人缓缓地说“谢谢”，这句话让她眼中含泪——当我们老的时候，必须依赖陌生人的同情与体贴，这样的老年生活是多么可怕啊。

我今天在超市外看到的两位老人，又何尝不是呢？如果不是及时遇上老爷爷，老奶奶不知道还要在原本已经到了的超市门外，绕多少圈才能找准超市的门。

唉！当人老了，真就意味着不中用了，眼睁睁又活生生的不中用！

我为什么最近这么关注老年人呢？源于我家里有两位可爱又“可怜”的老人。春节的时候，我又见到了她们，心中不由感慨，岁月真是令人婆娑，老人家又不及我上一次见时那般精神了。

一直想为她们写点什么，酝酿到现在，是超市外碰到的那两位老人彻底地刺激了我，必须提笔了。

03.

我公公和婆婆都是六旬老人了，身体倒是都没什么大毛病。他们各自的老母亲都还健在，都是八旬以上老太太。

妈在，家就在。所以，我公婆现在还无法与儿孙共享天伦之乐，而是要对他们自己的老母亲尽责尽孝，一直在老家与老母亲相依相守。

婆婆的母亲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已经两年多了，根本离不开人，婆婆的姊妹兄弟轮流照顾。

这位姥姥自从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后，一天天净是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发生，婆婆是她的大闺女她也不认识了，总管婆婆叫“大姐”，因为“大姐”总给她做好吃的。

都说人老了就会变成小孩子，会依赖对她好、照顾她的人，而叫“大姐”应该是她认为最亲昵的称谓了吧。

最初，刚刚被确诊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后的姥姥，经常会一个人出走，让婆婆很闹心，生怕她走丢或者出什么事。

而住在四闺女的楼房里，姥姥可能特别不习惯，连上马桶都不会，经常把马桶甚至整个卫生间搞的一塌糊涂，惨不忍睹。

因为她不会冲马桶，教给她也记不住，有时候就会把排泄物藏起来，她也怕被人看见不好意思，但是却用了小猫一样的方式去掩盖，令人哭笑不得，还给家人添了麻烦。

每一次她“犯错”以后，都只能乖乖的在一旁挨数落，默默地看着她的四闺女或者外孙女给她收拾“烂摊子”。

——这就是一个阿尔兹海默症患者，给家里人带来的一系列不平常的生活场景。

正常家庭里想都不会想到的事情，就会发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而你又没办法，谁让她是生你养你的老妈妈呢！就受着她、养着她、守着她好了。

婆婆在坚守着，头发比姥姥都白得厉害，她心里的忧我是知道的，我好心疼她。唯独能帮她的就是，一切都好好的，把我们自己的小日子过好，不让老人家再为我们小辈们操心。

04.

公公的老母亲身体倒还好，但有时候也是会糊涂，自己出去遛弯，有好几次就找不着家的方向了，幸亏走的不远，有看到她的认识人就会把她领回家。

于是家人就很警惕，为她写了家庭住址和联系电话的纸条，嘱咐老人家随时揣在衣服兜里，以防万一。

每次我回去看望奶奶，奶奶都会把家里的好吃的都搜罗出来，摆在我面前，热情的让我吃吃吃，千万别停嘴。

然后我就坐在她的床边陪着她待会儿，她耳朵也不好使，聋的很厉害。我就大声跟她讲话，她大部分时候能听明白，有时候也会听岔了，我俩就这么正一句歪一句的聊着。

奶奶每次见了我都会跟我说她每晚都睡不着觉，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说她也奇怪了，白天还挺精神，而且白天也不怎么睡。

一开始我挺为奶奶担心的，告诉她怎么去调整睡眠，吃什么有助于睡眠，做什么运动能帮助她改善睡眠。

后来每次见奶奶我会主动问她睡的怎么样，她会说：睡不着啊，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还是那一套话。

于是我又觉得，奶奶可能就是人老觉少了，而且大部分时候她只是睡不踏实而已，实际上她也睡着了，只是睡得不深。

睡觉对于很多老年人，真的是个难题。

05.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老年人都睡不好，像我父亲，睡得就很好，经常一觉到天亮。

父亲爱读书，还记读书笔记，每天坚持跑步和走路，一天两顿饭自己亲手做，每晚看看新闻和电视剧，一天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

我其实很想推荐父亲看一看简媜老师的那本《是谁在银光闪闪的地方，等你》，里面充满了对老年人生的开悟。下次回去的时候，我要把那本书带回去。

我之所以想把这本书分享给我的父亲，就是因为简媜老师的书就是写给老年人的，教老年人理性而乐观的去面对“病、老、死”。

简媜老师就是个特别睿智而幽默的老太太，当然，她还称不上有多老，但是她已经懂得了面对老，懂得养生，懂得如何拥有一个积极向上的老年人生。

我多希望，每一个老年人都能活成简媜老师那样，尽量健康、心态豁达、生活精彩。

06.

写这篇文的过程中，我忽然想到，有没有人会对自己的父母提出一个问题——“爸 妈，你们准备好变老了吗？”我猜，大多数人都不能。

然而，我有幸遇到一本好书，可以让我用一种我认为特别贴心的方式，去表达我对父亲的爱和关怀。

真心的希望，我的父亲能有一个特别不错的晚年生活，包括身体、情感、心态、思想，方方面面，等等等等。。。

07.

我知道，岁月对每个人都不会太温柔，它会无情地将每个人通通都变老。但做儿女的，却可以对自己的父母温柔一点，再温柔一点。

就像我们小时候，他们那么耐心温柔的对我们一样，不嫌弃他们的老，耐心温柔的陪伴着他们，就是最好的孝。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路；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人生最美好的事，莫过于我已长大，而你还未老。待我有能力报答，你任然健康。

我一点儿也不希望，有一天我自己的亲人会有那种时候：在外面扣不上扣子的时候急出一身汗，或者，找不着曾经熟悉的去处而急得团团转，那该是多让儿女心疼的时刻！

当然，如果我遇到了为扣不上扣子而着急的陌生老奶奶，我也会帮她去扣。如果，下次再遇见了找不着超市门儿而团团转的老奶奶，我也会领她去。

只是，我不会学老爷爷那样，大声地呵斥她，我会将她温柔以待。

当你老了，走不动了，

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

风吹过来你的消息，

这就是我心里的歌……

                  —— END  ——

高樊樊：白羊女，真性情，内蒙人。将音乐当伴侣，视文学为情人，喜欢收集一切浪漫与美好，当然也关心人间烟火与社会现实。每周一篇情感文，一篇音乐故事，一篇随性散文，其他自由发挥，想到哪写到哪。按自己意愿生活是最大人生理想，灵魂早已实现独立自由，希望在这里遇见更多有趣的、真诚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