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复兴的前夜:罗马与教皇国的权利争夺

教皇西克斯特斯四世

教皇驻跸阿维尼翁时,罗马长久被人们忽视。而在15世纪晚期,罗马再次成为重要的艺术中心。

由于教廷重新获得了意大利的统治权,几位教皇就开始美化梵蒂冈与罗马城。他们再次宣布了教皇作为世俗领主在罗马与教皇所享有的权力。这些教皇认为,罗马城在基督教时期的建筑必须胜过之前的异教建筑。为此,他们将佛罗伦萨及罗马周边的大批艺术家召唤至罗马,其中包括真蒂莱·达·法布里亚诺、马萨乔、安杰利科修士、皮耶罗·德拉·弗兰切斯卡与桑德罗·波提切利。

修建梵蒂冈图书馆

教皇西克斯特斯四世在1457至1500年间赞助了许多重大艺术项目,其中有修建梵蒂冈图书馆。为了纪念该工程,西克斯特斯雇佣梅洛佐·达·福尔利(Melozzo da Forli,1438—1498年)绘制一幅湿壁画。

《西克斯特斯四世授职教廷图书馆馆长的仪式》

梅洛佐·达·福尔利《西克斯特斯四世授职教廷图书馆馆长的仪式》(Sixtus Ⅳ confirming the papal librarian)。约1480年。从原位置揭剥下来的湿壁画,3.66×3,15米。罗马梵蒂冈博物馆

画面表现的是教皇及其教廷授予巴托梅奥·普拉提纳梵蒂冈图书馆馆长一职的仪式。教皇坐在宝座之上,周围环绕着他的子侄。将职务授予家庭成员是一种普遍的做法,称为裙带关系。

站在中央的人物是朱利亚诺·德拉·罗威里,即西克斯特斯的侄子,未来的教皇尤利乌斯二世。

梅洛佐设计的湿壁画形成了画面空间延续真实建筑空间的视幻效果。建筑表面极其奢华,梅洛佐描绘了大理石的纹理、精美的装饰线脚以及框架元素的装饰形式。方柱中的橡树树叶与果实涉指教皇的姓氏,Rovere为橡树之意。

西斯廷礼拜堂

西克斯特斯在梵蒂冈为教皇修建了一座新礼拜堂。它以西克斯特斯四世的名字命名为西斯廷礼拜堂。在1481至1482年间,希特斯特斯委托艺术家在该礼拜堂的墙壁上绘制一组湿壁画。左墙面代表摩西生平,右墙面代表基督生平,以此分别代表《旧约》与《新约》。

1482年,佩鲁吉诺完成了湿壁画《交付天国的钥匙》(The Delivery of the Keys)。这组湿壁画设计上严格对称,传达出其主题在特定背景之中的特殊重要性。圣彼得作为第一任教皇的权威以及众人对他的追随,都基于基督本人授予他天国钥匙的事实。

彼得罗·佩鲁吉诺:《交付天国的钥匙》

彼得罗·佩鲁吉诺:《交付天国的钥匙》(The Delivery of the Keys)。1482年。湿壁画,3.5×5.7米。罗马梵蒂冈宫西斯廷礼拜堂

《交付天国的钥匙》局部
《交付天国的钥匙》局部

在宽广的背景中,出现另外两个叙述情节:中景左侧是纳税钱的故事,右侧是犹太人试图向基督扔石头的场景。两座罗马凯旋门模仿了君士坦丁凯旋门,上面的题词将西克斯特斯四世比作修建耶路撒冷圣殿的所罗门。画作的对称与空间的清晰表现了西克斯特斯四世的统治特色,不仅在宗教领域,在世俗领域也是如此。

西尼奥雷利的圣布里齐奥礼拜堂

湿壁画的主题为世界末日。《罪人被投入地狱》(The Damned Cast into Hell)画家西尼奥雷利将这个场景设想为大量人类躯体被用力挤向下方,被魔鬼折磨或被地狱之火灼烧的场面。而天使长米迦勒则身处上方俯瞰着这些惩罚。

卢卡·西尼奥雷利:《罪人被投入地狱》

卢卡·西尼奥雷利:《罪人被投入地狱》(The Damned Cast into Hell)1499—1500年。湿壁画,宽约7米。奥维托的圣布里齐奥礼拜堂

西尼奥雷利将裸体作为一种表现手段,被判有罪的人身体扭曲旋转,表现了他们面临的折磨。作品中无序的构图与压缩空间,与佩鲁吉诺《交付天国的钥匙》中的理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1500年即将到来之际,西尼奥雷利绘制了这些令人惊恐不安的末日场景,许多人认为这一年预示着世界末日。

15世纪90年代末期是意大利极其动荡不安的时期。美第奇家族被逐出佛罗伦萨,法国于1494年大举入侵;黑死病再次席卷各个城市;土耳其人仍未放松对欧洲的侵袭。1499年,土耳其人在希腊勒盘托歼灭了基督教军队,这次战败的耻辱于1571年于同一地点所进行的第二次战役中得以洗雪。对末日将近的恐惧因萨沃纳罗拉以及其他人的布道而愈演愈烈。

教皇们重建罗马城之际,他们雇佣了来自佛罗伦萨以及其他地区的艺术家创作作品,以显示他们作为圣彼得继承者的正统性,以及他们作为教皇国统治者所拥有的权力。文艺复兴时期的自然主义与古典主义实际是出自对各种需求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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