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弥补我对他体育生涯的耽误,我在晚自习传纸条跟他道歉。
他只看不回的做法,让我揣揣不安,于是我提出的诱惑条件越来越多。最后他大笔一挥写了一个同意,证据被他收了起来,还提醒我别食言。
于是他看书,我就去买早饭晚饭,牛奶鸡蛋,包子油条,很丰盛。他要去搬运动器材,我就是他跟班,无偿劳动。
也因此,我们有了第一次,第一次在班里熬夜到很晚。
他收班费,竟然十分放心的让我记账,我这种对数字有困惑,对人脸盲的人,最后的账本真的很好看。
邢森看着账本,眉毛挑的老高,一手扶着额头。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看了看天花板,假装听不懂的样子。
最后的结果就是我拿着那些我写的像甲骨文一样的本子,一条一条给他读,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们两,在昏暗的灯光下,对账。
他表情很臭,一句话都没说。
“对不起!”我有些被他的沉默吓到,因为我脑残的做法,害的他不能睡觉,我还是良心有所发现的。
他似乎被我愧疚的表象迷惑了,表情缓和了好多。
我之所以说那是表象的原因,是因为写了没几条,我就没心没肺地睡过去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他也趴在桌子上盯着我看,我久久不能回神,我们彼此盯着看了好久。
他率先起身,在我脑袋上弹了一下说:“走吧!”
我可能觉的这个四下无人的环境,这个暧昧的氛围,很适合告白,于是紧张到敞开了嗓门,大声地喊:“我喜欢你!”后来我们深夜的闲聊,他以此嘲笑我很久,因为我一紧张,说话的调子参杂了泥土的气息。
邢森顿住了,低下头,俯下身来,低头认真地看了我一番,噗嗤一笑:“我喜欢土。”
我完全不知道他笑什么,也听不懂他什么意思,只是脑袋又被他敲了一下,他就走了。
我心想不能就这么了吧,第二次告白就这么华丽丽地又光荣了,我的颜面何存呀!何况他那话什么意思,他为什么笑呀,我的告白看起来像个笑话?
“邢森,你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还是考虑考虑呀?”我喊着追出去,他已经腿长地迈了好远了。
等我气喘吁吁地追上的时候,他回头,借着月光看向他,他的脸是朦朦胧胧的,透着不确定,像那个我迫切想知道的答案一样。
“你怎么做到的?”
“啊?”
“脸皮这么厚,怎么做到的?”
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可能是个哲学问题,不能是简单的薄与厚,而是相对论的概念。
“相比于你的腼腆害羞,我的确开朗大方,相比于你的躲躲藏藏,我的确坦坦荡荡。所以那都是你有了参照物的原因!而我就是我,你只看着我,我的脸皮就是普通的脸皮,不需要对比,也没有厚还是薄这一说。”
他久久没说话,我想他一定被我强大的理论给震撼了,对我刮目相看,可是我错了,他微眯眼,转身离开了。
寇莹的逻辑是,他是个渣男,对女孩子不明不白的态度,就是暧昧,暧昧什么的就是,光闻不吃,恶心别人的人,比吃了又吐了的人还让人倒胃口,因为他们披着没吃的外皮。
相比于我的相对论,她的更强大,强大到我无法理解。
“我喜欢泥,我喜欢土。这样幽默的笑话,的确婉转地给你留够了女孩子的尊严。”王辰端着豆浆,出现在我俩湖边的座椅后面,着实吓了一身冷汗。
而我被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捣鼓的心里好烦,完全忘了我最初听到那些话的心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