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的搭档,磨牙放屁打呼噜互相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和指导员王安全,没有来到五连成为这种搭档之前,连面儿都没有照过。按理说,一个团里呆了这么多年,低头不见抬头见,也应该有一面之缘的机会,但事实就是这么任性,连队加机关也有百八十号干部,就这么低概率事件,都会让他和我赶上。
没到五连报到之前,可能有无数个机会让我们相遇,但真的没那缘份。都特么奇了大怪了,就算一个擦肩而过都没有。
只能用毕竟全团各个营,分布在几十公里的范围,想把两千多人中的百八个干部,都能混成脸儿熟,也不容易。
但上天只赐予给我俩一个机会,就是在未来不确定的若干个年头里,一个锅里搅马勺。不比夫妻关系简单的搭档关系,那也是由不得谁谁自己选择的偶然。
能在诸多种排列的可能中,组合成搭档,绝对就是天意。
全团连官儿带兵两千多人,对于一个主要负责行政管理的军务参谋来说,他们认识我不难,更不奇怪。因为我天天都必须得出现在公众场合的台面上。
无论是全团聚集性集会的召集和组织,还是到各营、连进行日常战备点验,再就是对军人军车的管理和纠察,扮演黑脸儿,对照条令条例挑毛病,找差距,那是军务参谋的常态和日常。
人在明处,全团两千多人,不认识我的人还真是不多。走到一个连队之后,王安全才道出憋在他心里,很早以前就想对着活人,喷我的那句话:“那个时候,再操蛋的兵,见到你都像耗子见到猫,有机会掉头的,绝对不允许自己与你正面遭遇。有多远,躲多远,简直就是见到了一个凶神恶煞。来不及掉头的,离老远就开始从头到脚,摸索一个遍儿,不落一处地整理着军容风纪。”
我从排职参谋一个“跨越”就当上了连长,愣是少走了一个副连级这个过程,说实话,打死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来得突然,来得措手不及。
“细眼儿”王安全是从别的营里,优中选优才被政治处在十几个候选人里选到这个“全训连”,和我搭班子的。
来五连任指导员之前,人家️️可是全团副指导员中的“红人儿”。能说善写的他,曾经在政治学院学习期间,也是他们那届几百个学员中,为数不多的几个牛皮闪闪放过光彩的人物。别的不说,单提那童子功深厚的一曲二胡独奏《赛马》,曾经把当时的政治学院里的男学员和女学员们震得一塌糊涂的。有些胆儿大一点的女学妹,那可是连套老乡,带套老部队战友关系的找上门来“求辅导”。
我和这个搭档,在不足二十天的时间里,就得完成一个整建制步兵连队的组建、十多个战斗班正副班长的调配、还得带着这个临时组建的队伍,远赴千里之外的内蒙草原,完成团队的前导连,与驻守在那里的老牌守备部队的各项交接,诸多的困难,更是让我这个二十刚出头的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