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6月20日。清晨，导游脸上堆出一种似是而非的笑容来，之前几个购物店大家均未消费，导游乞求大家再去一处，给他哪怕挣一点点人头费也是极好的。

林芝八一镇，爬上一处高地，俯瞰小镇还未清醒，有云雾还未散去，这是一处藏药研究所，照例是敷衍的讲解之后，凶悍的不明身份青年着白褂，踏皮鞋，小指指甲长似鹰嘴般扭曲。

劝说很久，消费数目仍旧不容乐观，导游偃旗息鼓，只是哼哼着说等会去雅鲁藏布江。

源头水面平和，很难分辨水流方向，有细小瘦弱树木立于水中，河床沙石呈现大片白色，球状树木栉比鳞次。随处可见小小香猪悠闲觅食，这种生物有超凡游泳技能。

顺江边路向下游缓缓行去，下午一点二十分钟，进入景区。换乘旅游大巴，贴着悬崖峭壁的车行，总是令我忐忑不安，急转弯深不可测的江水能轻易刺激我手心流汗。

第一个观景台，南巴迦瓦雪山，中国最美雪山，鼻子发酸，这是我对它的惊鸿一瞥。今日云雾缭绕，时隐时现，越发让人难以捉摸。有时，很愿意耗几分时光来等待雪峰显现真实的一刹那。

再细细瞧去，竟又生出几分不实之感来，像是一副水墨画，又像是一种雕塑。我伸出手去，从空气中假装覆盖过去，再缓缓放于胸口，合眼微叹几句之后转身。

雅鲁藏布江在此处呈现一个小型s状，婀娜。

低低再往下，远远有水声传递过来，穿过卖饰品的小小摊贩，转角豁然开朗。江水汹涌，翻滚腾挪，似有猛禽埋伏于水下，空气中一种强烈的湿润和厚重压得我不自觉后退好几步。激烈且持续的动作带来翩然不断的喷薄而出，真正水的力量不过如此。

傍晚六点半，雅鲁藏布江和尼洋河交汇之处，木头台阶年久失修，大片菌类旁逸斜出，像极了黄色翅膀蝴蝶。拾级而下，踱至江边，湖水清亮，平静祥和。抬头间，山头云雾中显出硕大半幅彩虹，转瞬即逝，但就这匆匆一瞥也令我心生喜悦。

6月23日晨，西藏最后一日，车行至伍巴村。有些细雨，落在脸上寒意点点，空气越发澄明。村庄仅仅二十余家，109人。

一条小狗随我们一起，带红色围脖，系着小铜铃铛，眼神温和，步伐文雅。

另有两只黑色小藏香猪，胆子极小，偏有调皮之人故作拦截样子，竟然吓得它们摔在墙脚稀泥里。

村子建于山脚，有沿海南方城市人修建篮球场，可惜弃之不用。政府出资新盖房屋除去门牌号码之外，没有半分区别。

美丽卓玛给我们献上哈达，质量太次，很快便抽丝。她家门是开着的，家电齐全，但吊顶四周全为木头，藏族人自己描绘出精美花纹，色彩明亮热烈。

臧家客厅配有几座沙发床，供骑行驴友借宿。本家人却全部住在厨房，因为暖和。院子里大片白萝卜开出黄色花朵。

喝着酥油茶听完了卓玛一堆不标准普通话的臧家风俗介绍之后，才是重头戏，村中的银饰市场。一只银碗要价3000，我默默走开，买了10元的青稞饼子和5元的糌粑，土黄色的糌粑粗糙干燥，手边却没有水。

返回拉萨途中，江边看见一位头系红色围巾的中年藏族男子，用类似套马索的工具将石块轮向对面牦牛群，那些庞大憨厚的生物缓缓爬上山顶。腿脚和缓，臀部扭捏。山腰一处山洞里窜出几只羊撒欢而去，颜色与山石无异，矫健皮实。

拉萨市区，遇到太阳雨，之后见到双彩虹。平生未有见过，正着急将要错过，幸好红灯，车停，拍下照片，很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