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太阳被某股邪恶力量胁迫到最高点的时候,交易所这才会缓缓的开门营业。今天也和往常一个样,交易所那朴实无华的门口依旧不见一个人影,店内的少女慵懒的趴靠在柜台前,轻轻的叹了口气,那略带芳香的气息,沿着空气的暗道流动着,仿佛是有着生命力的青蛇,只是不会丝丝的吐舌。
“蛹哥。”少女那如烟般飘渺的声线,冲散了那条游弋的青蛇,“为什么都没什么人呢?”
“别叫我蛹哥。”被称作蛹哥的男人,一脸严肃,即使面前站着的是如此青春可人的美少女,他也没有表露出一丝的怜香一毫的惜玉。“你只管迎接客人,”男人顿了顿,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别的你不用操心”。
“切~”少女小声的嘀咕着,“根本就没有客人好吗。”
……
当然,不管男人到底有没有听见少女的抱怨,他都会选择不再理会少女。他凝视着手中的器皿,那纯白色的器皿散发着摄人心魄的怪异寒光,男人手指划过处,一道即刻消失的痕迹,让这个见过大世面的男人都无法抑制的颤抖着。
“蛹哥”,少女实在是无聊的不行,“你拿的那是什么东西啊?”少女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左眼,暗红色的瞳孔在右眼那翠绿色的瞳孔的映照下,显的格外鲜艳。
“泽天禄地。”男人下意识的回答道,颤抖的声音暴露了他的情绪。
“那玩意很贵吗?”少女不停的找着话题,不想让场面冷下来。
“管你什么事。”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因为兴奋而颤抖的语气会让自己辛苦经营的老大形象毁掉一半。“一个女孩子家家,不要总是打听这,打听那的,端庄一点,才会有人娶……。”
“管你屁事。”少女一撇嘴,不理男人了。
……
即使是过了最热的晌午,气温依旧没有丝毫降低的趋势,只是再热的天,路上还是会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无非是因为他们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或者是假装必须要去做的事。
男人匿藏好了器皿,倚在店门口,处在城中闹市区的不起眼店面很合男人的胃口,毕竟,大隐隐于市。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有人注意到这家好似时隐时现的不起眼店面,但奇怪的是,投来更多目光的却是女人,那个被称作为蛹哥的男人,好像生来就带着女人无法抗拒的隐形磁场,那股磁场的强度强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下到蹒跚学步的小孩子,上到耄耋之年的老大娘,都无法抵御这股神奇的力量。她们都会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移向那个倚在门口的男人,她们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在找寻着什么,有点莫名其妙。每当这时,蛹哥就会表情严肃的迎着女人们的目光看去,死死的盯着她们的瞳孔,仿佛是在窥探她们的思想,感觉被看穿了的她们,为了避免尴尬,都会不自然的将目光移向店面的招牌,假装是在查看店的名字,但随即就会毫不留情扭头离去,将吸引她们的男人抛之脑后,然后心里闪过一串疑问,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店名,万能交易所?
……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碍眼啊。”少女看着站在门口当看板娘的男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说青凌啊。”男人叹了一口又长又粗的气,想把这个月的气一口气叹完,果然面对眼前这个小女生还是不能像平时习惯的那样板着脸,他细细的嚼碎了生硬的口气,缓缓的开了口,“暑假不好好在家待着,跑我这里做什么啊。”
“哎呦。”少女扬起了光泽的额头,语气变的让人琢磨不透,“你这是在抱怨吗?”
“倒是没有,”天不怕地不怕的蛹哥竟然在一个小姑娘面前怂了,如果让那些同道中人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只是,”蛹哥的语调彻底变软了,像极了二十年前,“能不能不要再叫我蛹哥了。”
“那也行,”少女占足了便宜,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那你得叫我大小姐。我一个千金大小姐在你这破店当服务员,你不宠着我也就算了,还天天凶我,对我冷言冷语的。”少女佯装出一脸不满。
“行行行,”蛹哥此时才体会到什么是绝望,真正的绝望不是一拳打在钢板上,而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还是个浸透了水的棉花,他擦了擦溅到了脸上的水滴,深吸一口气,想把这一年的气全吸光,“大小姐,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凶你了,别生气了。”
“这还差不多。来,蛹哥我给你倒杯茶。”少女笑起来更好看了,“哦,不对,是杰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