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长生殿。

凤九靠在帝君怀里，一脸惊讶的说道:“李承鄞，过几天你真的要和我与耀辰一起去。”

“怎么我不能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觉得你去了有点大材小用了吗？如果我只是狐帝的话，我都不用去的，但我是外婆的外孙女，所以我得去。”

“我不是你的丈夫吗？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好吧！你要去就去。虽然我爷爷奶奶确定不去了，不过我的那些小姨，姨夫全会来，到时我介绍你们认识。我其中三个姨夫你自己就应该认识的，只要你到时候不觉得尴尬就行。”

“我为什么会觉得尴尬了。”

“李承鄞，你的脸皮果然一如既往的厚。”

“我真的是这样吗？”

“是的，”凤九说完之后，突然来了兴致想用手捏一捏帝君的脸，可是没想到自己刚一碰到他的脸就被他拉着倒在他身上了。

凤九惊呼:“李承鄞，你干什么?”

“这么晚了 ，你说我想干什么。”

“李承鄞，你不要脸，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小枫，你的丈夫让你见见什么叫出不要脸。”

说完话之后，帝君就抱着凤九在榻上滚成一团了。

太晨宫书房。

帝君放下手里批阅奏折的笔，问重霖:“重霖，你这三天让人查到什么了？”

“天帝。我今日才明白为什么狐族从不用朝会了。”

“为什么?”

“天帝，普通狐族的族长是一族地位最尊贵，辈分最高，最有权势的人。虽然不能插手五荒政务，但却行驶最底层官员的职责，而且不只一荒，是五荒。只要哪个地方有自己的族人聚集，他都可以管理。

一族内部的管理和各项事务的主持一般都由族长担纲。小如家庭纠纷、婚丧喜庆；大如祭祖、祠庙管理等事务都要主持。这些事根本就不用上报到五荒之君那里，族长自己就能自己解决。

除了五荒政务，军务之外，教育有白止帝君当初办的青丘族学。剩余的全是族长的事情。

狐族的族长虽然看起来权力不是很大，但是对普通狐族的影响甚至超过了白止帝君，因为族长管的事太多了，虽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普通狐族都有非常强的宗族观念，赤狐族就绝对不可能将银狐族当成自己人看待。不过因为有九尾狐一族的存在，没人敢不听。

这么多年，狐族没有产生任何动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重霖，那赤狐一族了。”

“天帝，天后的外婆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女人。丈夫死后，她让赤狐族全族听命于她。而且她非常注重对族内年轻人的培养，赤狐族的修为普遍都高于其他普通狐族。在她的带领下，赤狐族成为官员，加入军队的也是最多，重霖查不到赤狐族到底有多少人成为了狐族的官员，加入了军队。

这种事情只可能每个族的族长还有白止帝君他们夫妻知道。不过，重霖发现一点，伏觅仙母这么努力对赤狐族年轻人的培养，是在天后出生后，伏觅仙母是为了天后的狐帝之位做考虑。而且四族各族都有一支私兵由族长亲自统领。”

“私兵。”

“天帝，狐族有军队，族长同样允许有私兵，重霖都无法查到他们的人数，不过这是狐族人所共知的事情。赤狐一族的确是普通狐族实力最强的一支。而且天后还是少族长。”

“少族长。”

“是的，天帝。按照狐族的规矩，狐族的继承人不限男女，要么是长女，要么是长子。因为狐族都是以嫡为尊，所以长女和长子都是指嫡长女和嫡长子，谁先出生继承人就是谁。之后就在继承人一脉在传承下去。就像天后的狐帝之位一样，白止帝君四子一女没人愿意当狐帝，就到了下一辈。因为白止帝君的长子没有孩子，就轮到了天后，太子能当上狐帝完全因为他是天后的亲生儿子。

天后是伏觅仙母长女的女儿，天后在赤狐族算是长房的嫡长女，伏觅仙母如果要把族长之位交出去只可能交给天后的母亲，所以天后的确是赤狐族的少族长。”

“那伏觅仙母的其他六个女婿又是谁。”

想到他让人查到的消息，重霖被惊了一跳，他也知道帝君也会被惊到的，不过帝君既然问了，他还是照实说了:“伏觅仙母二女儿嫁的南海龙王敖煌；三女儿嫁的蓝狐族族长长子，名字我没查到；四女儿嫁的是天帝你原来的部下宁梧神君，应该和白奕上神夫妻有关，他们三个人都参加过神魔之战；五女儿嫁的是北斗天关破军星君摇光；六女儿嫁的是人皇大禹。”

听着重霖的话，帝君的脸色先是惊讶，后来变成震惊，而听到大禹的名字后，就把他惊的站了起来。

“重霖，你说伏觅仙母的六女儿嫁的是大禹。”

重霖告诉帝君:“天帝，伏觅仙母的六女儿就是凡人说的涂山女娇，姒启其实是天后的亲表哥。”

“你是说姒启是半神。”

“是的。”

“那姒启的那些儿子们又是怎么回事？”

“天帝，姒启半神体质和凡间女子生下的儿子只能是凡人。”

“就是说大禹还活着。”

“是，天帝，他还活着。大禹在人族的地位比不上现在在火云洞修炼的轩辕和神农，但也低不到哪里去。”

“那她最小的女儿了。”

“嫁给了天后大伯娘未书一母同胞的哥哥未铭。玄女也和未书有关系，玄女属于天后大伯娘娘家的妹妹，庶子的妾室生的，所以地位是不能和天后的大伯娘比较的。”

帝君听完之后完全怔住了:“所以伏觅仙母一开始就想让自己的外孙或着外孙女当上狐帝。”

“是的，天帝。重霖还查到，天后的娘亲，当初嫁给白奕上神，他们两个人的确是情投意合。但如果白奕上神不是白止帝君的次子，伏觅仙母有可能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但既然她的长女都嫁给了白止帝君的次子，她就不可能不为以后考虑，为自己未出生的外孙或者外孙女布局。重霖只所以说她厉害，是她的目的完全达到了，而且她的女儿和女婿的结合完全都是情投意合，没有半分强迫，又在神族为自己的外孙或者外孙女构成了一个稳固的格局。就是不知道白止帝君知不知道她的意图。”

“他不会不知道的。小枫出生之前，他的四子一女没人愿意当狐帝的，也没人愿意生孩子。伏觅仙母只要能让她女儿替狐族生出继承人来，他不会一点介意的。她为自己未出生的外孙或者外孙女考虑，就是为了未来的狐帝考虑，为了狐族考虑，他不仅不会反对，还会十分赞同的。”

“天帝！既然那样你不用防着白止帝君啊！”

“重霖，如果没有牵扯到九尾狐一族其他人，本君是不用对他有一丝防备的。但如果牵扯到九尾狐一族其他的人了。”

“天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重霖，你想过没有，如果耀辰没有提前猜到夜华的意图，小枫真的出事了，事情会朝什么方向发展，本君会变成怎样，耀辰又会怎样了。”

“天帝。”

“要是事情变成这样的话，耀辰是绝对不会放过白浅的。你觉得的他会允许耀辰杀他的女儿吗？而且狐族其他的人，小枫是死了，白浅可是活着的。到时狐族只有白奕夫妻还有赤狐一族会坚定的站在耀辰一边的。”

“天帝。”

“本君想这件事情白奕现在肯定发觉了，甚至伏觅仙母也发现了。重霖，世间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如果真的不爱自己的孩子，除非自己孩子出生目的不纯。如果真的期待了自己的孩子，就不可能不爱的。白止帝君可以同意本君杀了阿离，但绝不会同意本君杀了白浅。他的外孙，孙女，曾外孙和他们夫妻隔了一层，他们夫妻都是可以舍弃掉的。但他们夫妻绝对不会舍弃掉他们自己的孩子的。”

帝君的话让重霖完全呆住了。

“重霖，这不是本君杞人忧天。在九尾狐一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站在小枫一边的只有白奕他们夫妻，因为小枫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如果小枫真的出事了，白奕他们夫妻也是绝对不会放过白浅的。但是其他人，你觉得死去的人能比得上活着的人重要吗？”

重霖明白了帝君的担忧，说道:“天帝，你打算怎么做。”

“本君没知道你说的事情之前，就决定去参加伏觅仙母寿宴了，现在更要去了。”

“天帝，你去了话，到时该怎么称呼啊？”

“本君平时和白止帝君怎么称呼的，去了就怎么称呼。重霖，如果本君和小枫不认识的话，只是作为天帝，本君知道这些后，会先吓一跳，之后应更加提防狐族的。

如果狐帝不是小枫，未来的狐帝不是耀辰，本君知道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想尽办法除掉其中天族的人。因为伏觅仙母通过了自己女儿们的婚姻，把狐族的触角蔓延到了整个神族，还包含进了人族。她是想为自己的外孙或者外孙女的狐帝之位提前创造一切有利条件。如果狐族有入主九重天的心思，伏觅仙母的行为可以让天族不战就达到一败涂地的地步。因为她在天宫都替自己的外孙或者外孙女安排了自己人。叛徒不是凡间有，神族也有。

但现在不同了，这是伏觅仙母为小枫留下了砝码，不是为了狐族。重霖，小枫是狐帝，耀辰是未来的狐帝，这些人才是狐族的砝码。如果狐族以后不属于小枫和我们的孩子的，这些人就会成为对付狐族的利剑。因为他们全部都是小枫母族的亲人，和九尾狐一族其他人没有一点关系 ，他们是不会向着九尾狐一族其他人的。特别是敖煌，摇光，宁梧他们三个人背后代表的势力 ，还可以成为耀辰在天族能信任的一部分人。”

“天帝，重霖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天帝，自己的姨夫是谁，天后不可能不知道的，她为什么没有告诉你了。”

“重霖，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没有回来多久，小枫如果真的要对我隐瞒，她就不会同意我跟着她和耀辰一起去寿宴的。如果我们两个人没在一起，她是绝对不可能让四海八荒知道她在天族也有亲人的，你没看司命都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身份吗？

小枫不会不懂他们的身份泄露后意味着什么。而且我该肯定，狐族除了白止帝君他们夫妻，白奕他们夫妻知道他们是谁之外，其他人都是不清楚的。毕竟在狐族的人看来，他们只是狐族一个族长的女婿，又不是白止帝君的女婿，没人会去关心他们的来历。

重霖，我是小枫的丈夫，耀辰是小枫的儿子，所以她不会担心她在天族亲人的安全。但是夜华和白浅又不一样，毕竟这些人只是她母族自己的亲人，和九尾狐一族没有一点关系。夜华如果知道他们的存在，第一想法肯定就是立刻杀了他们的，小枫不会拿他们的命去赌的。”

“天帝，你的意思是天后从来就没有真正信任过前太子。”

“小枫又不是不知道白浅当初在天宫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她怎么可能会信任他。至于白止帝君他们夫妻，他们更不会把这些人的身份让夜华知道了。其实我和白止帝君，只要不牵扯到九尾狐一族其他人身上，我们都是能信任对方，可以猜得到对方的举动的。可是夜华不是啊！如果我没废了皓德，自己担任天帝，让耀辰成为天族的太子，白止帝君会一直提防着天族的，天族的关系和狐族的关系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重霖听到这突然想笑:“天帝，我突然有点理解夜华为什么会像变了一个人，成了现在这样！”

“为什么?”

“天帝，夜华变成了后来这个样子，或许不是还在乎什么天族的太子之位，他要是在乎这个，当初就不会主动带着自己的儿子离开了。

他应该是心里感到不平衡了，天帝你现在什么都有了，用凡间的一句话来说就是爱人和天下兼得 。可他了，如果你没有爱上天后，你现在的所有一切都将会是他的。他是妒忌你了，他对付天后与太子，不是争对天后与太子本人，是想用天后与太子对付你，因为他知道天后与太子是你的软肋。”

“重霖，凭什么，本君现在拥有的一切会成为夜华的。”

“天帝，你忘记了你在凡间遇到天后之前在天宫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吗？你虽然被称为天族的太上皇，但是天宫的人，特别是皓德特别想让你死。你如果没在凡间遇到天后，爱上天后，你回来后的生活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依旧会继续你以往的生活，和连宋下棋，逗弄连宋和司命星君，偶尔去和灵宝天尊闲聊，要么就是看看佛经，这就是你的生活。

孤寂，除了孤寂，没有其他的了，要不是这样，你怎么可能明知道连宋的企图，还准许他靠近你了。你就算一直掌握着天族的大权，但神也不是永远不死的是吗？你除了权力以外，什么都没有，世间连和你留着相同的血的人都不会有，因为你不仅没有妻儿，连亲人都没有。”

“重霖，本君为什么就要过这样的生活?”

“可是天帝，你遇到天后之前的确是这么生活的，而且你遇到天后之前和白止帝君比起来，你真的比较惨。”

“你说本君以前比较惨！”

“天帝，有些话我本不该说的。因为你之前没想过成婚，所以不觉得。白止帝君当了狐帝二十六万多年，他有妻子，有子孙后代，狐族一直都掌握在他手里。他可以和自己的妻子四海八荒到处游历，不用担心他不在时狐族会出现什么变故。

可是天帝你自己了，你之前无妻无子，只当了天君十万年就把君位传给了皓德的爷爷。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可能像白止帝君那么随意离开天宫的。

白止帝君可以和自己的妻子随意离开狐族，是因为狐族有他们的孩子替他们夫妻看着。而天帝你没有，你要是离开天宫太久，你手里的权力就会被皓德抢走。白止帝君在狐族不用提防太多人，可天帝你不是啊！你是时时刻刻都需要提防其他人啊。”

“所以夜华就认为本君不遇到小枫的话会一直都是这样的了。”

“天帝，你没遇到天后之前连死都不在乎了，你怎么可能还在乎这些。所以夜华的想法一点都不错，你如果没有在凡间遇到天后，爱上天后，你从凡间回来后是不会改变你以往的生活方式的。”

“就因为这个，夜华就对本君不满了。”

“因为夜华知道，天帝你没在凡间爱上天后的话，你的结局就会是在太晨宫孤独终老，直至身归混沌。他了，如果没有太子的存在，你就算真得不信任他了，但以后很大可能还是会把天族的大权交给他的，因为他是父神的儿子。狐族就算不会像现在这样和天族的关系这么紧密 ，但狐族会继续在四海八荒保持中立，所以对天族其实没有什么影响的。

白止帝君是不会像对待太子那样对待自己的外孙，但是在不损害狐族利益的前提下，白止帝君是不会不管自己的外孙的，他会帮自己的外孙坐稳天君的位置。到时候夜华他自己不就像天帝你现在一样了吗。”

重霖的话顿时让帝君对夜华感到愤恨无比:“天族又不是父神建立的，夜华有什么资格怨恨本君。”

“天帝，夜华不是不知道天族是你建立的。如果你的情况不是现在这样，和他相似，他对你不会有丝毫不满的。但是你和他的情况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你们的妻子都是青丘帝姬，你们的孩子也都是白止帝君他们夫妻的后人。但是太子不仅可以继承天后的狐帝之位，还可以继承你的天帝之位，而他自己的儿子什么都没有。这种情况出现，没有人心里能感到平衡的。”

“这难道是本君的错吗？谁叫他自己不被皓德教的厉害一点。”

“天帝，我想，今日你娶得不是天后，是其他的女子，你就算废了皓德，夜华不能成为太子了，他也不会有现在这种反应。追其原因是，他知道，你直接娶的是作为狐帝的天后，白止帝君都同意了。而他了，白浅上神当初和他订下大婚日子之后，就立刻把东荒女君的位置交了出去，身上只留下了一个上神的名头。白止帝君对你们两个人态度差异这么明显，才是夜华恨上你的根源。”

帝君突然间觉得死去的夜华有点可笑:“是他自己不能让白止帝君信任他的，和本君有什么关系？”

“天帝，是和你没关系，可是谁让你们的妻子都是青丘帝姬了。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娶了白浅上神，白止帝君这么对他，他是不会说什么的。可是天帝你也娶了天后啊！白止帝君对你们两个人的态度有这么明显的差异。因为白浅上神，夜华不可能恨上白止帝君，所以就只能恨上天帝你了。”

帝君被重霖的话咽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好半晌他才说道:。“重霖，夜华死都死了，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个人了，晦气。”

“是，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