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人所经历不同,发生的事情也不尽相同。有人欢喜,有人悲。
这周相同的时间节点,我在奔丧的路上,朋友在嫁娶的路上。灵车碾过平坦的国道,水珠在车窗上凝结成细小的纹路,像是奶奶生前总也听不完的音符。而百公里外的城市里,朋友的婚车正穿过挂满彩带的街道,引擎声与鞭炮声交织成欢快的鼓点。
我数着路边倒退的白杨,忽然想起多年以前,奶奶也是这样穿着凉快的衣裙,牵着我的手去看邻村的喜宴。唢呐声穿透云尖,她布满老茧的手把我的攥得生疼:“等咱们囡囡出嫁那天,一定要比这热闹十倍。”此刻空中纸钱掠过柏油路面,我摸了摸口袋里攥皱的请柬,烫金双喜字硌得掌心发麻。
原来生死与嫁娶本是同枝并蒂的花,在命运的枝头此消彼长。送葬队伍转过最后一个弯道时,手机震动着弹出消息——朋友发来婚礼现场的照片,她披着白纱笑靥如花。我望着远处的山岗,突然觉得这悲喜交织的人间,或许正是用一场场告别与相遇,编织出生命的经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