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的那个夏末秋初,甘肃省重点中学武威一中迎来了一批初一新生,其中的60位同学组成了初一4班,我就是这个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这个班的同学就成了我短暂教师生涯中带的第二批学生,陈晓军、任同昌、祁军、刘爱萍、张慧华等等,一个个乳臭未干、稚气未脱,却又像含苞待放的花蕾,朝气蓬勃、青春阳光。当我在办公室为他们办理报名手续的时候,当我捧着教本、端着粉笔盒第一次走进他们的教室面对他们的时候,我就隐隐地感觉到,我和这些孩子们已经建立了此生永远难以割舍的缘分、情分……
这个班的学生大都为人淳朴、品行端良,而且勤奋好学、积极上进,在日常的学习、生活中,大家都在默默地你追我赶,谁都唯恐落在后面,与此同时,又有着强烈的集体荣誉感。仅有的几个所谓“调皮”、“捣蛋"的学生,却又调皮得可爱,捣蛋也无伤大雅。30年后的今天,仔细品味当初的情景,回味他们一张张天真无邪、淳朴憨直的面庞,一股浓浓的亲切、温暖的感觉滋润着我日渐沧桑的心。这一段教师生涯,极大地丰富了我的人生阅历,成了值得我终生咀嚼而又回味无穷的精神财富。
接手这个班,正是我新婚之后的第二年,也正值我二十有八的年纪。虽说青春年少、精力旺盛、思想活跃,但是,受繁杂琐碎的家务、局促的生活环境和不安的思想躁动以及学识浅陋之累,我今天看来当初的表现有负这些孩子及其家长们的期望和信任。那个时候,生活镌刻在我记忆深处的最难忘的一幕是,已经折磨了我近10年的神经衰弱持续不断地困扰着我,一家三口挤在一间十一二平方米的斗室里。酷热夏日的午后本是聊补失眠夜觉的时候,可是在托儿所里拘束了半天的儿子异常兴奋地一直在床上“疯”;下午即将上课了,他却渐渐进入了梦乡。于是乎,我常常是一手抱着沉沉入睡的孩子,一手端着教本和粉笔盒,踏着预备铃声一步紧似一步地往操场后面的托儿所赶,放下孩子再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地踏着上课的铃声走进教室……生活的狼狈与窘迫可见一斑。
3年后的1987年7月,我还算顺利地带完了这个班,也结束了我5年的中学教师生涯,走进了武威日报社,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也掀开了我人生新的一页。当初,在这些孩子毕业时,我突发奇想,提议每人作文一篇,结集成册,以志纪念。言者无心,闻者有意。他们居然踊跃响应,使这个愿望居然在今天变成了现实。感谢大家!
当年4班的同学,今天都已渐渐步入不惑之年,而且大都事业有成、家庭幸福,构建了一个美满的人生。班长陈晓军成了我曾经的同行,刘爱萍居然成了我的同事而且和我在同一个单位共事十年有余,任同昌、王玉萍、高富元、王鲲命等同学在兰州干得也是风生水起。张慧华、刘爱萍、张民、陶英、孙俊才、祁军、邸栋、杨丽萍、张宏山、郭春芳等我们这些在武威的师生,以及在武威附近的王建恒、王建华也偶有聚会,把酒言欢,抚今追昔,感慨良多,不胜欣慰。大概是在前年吧,武威市人社局的一位领导很遗憾地告诉我,一个我在国家人社部公务员局工作的学生来武威调研,一定要见见我这个当年的老师,苦于没有联系上我而终未遂愿。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有同学告诉我吴孟胜在北京,既令我大悟又十分感动。还有一次,时间更早些,我在武威日报社的同事姜主任误打误撞,给一个飞行活动照相却闯入了军事禁区,被执勤的军人“羁押”。执勤带班的刚好是当时当连长的田刚,当问清楚该姜是我的同事,就把他好言抚慰了一番并很快放行。姜主任回来向我欣欣然讲起这些,颇感庆幸,我又何尝没有感受到几分温暖呢?
同学们,30年后的今天,我已不再是当年的小伙子,你们也不再是青春少男和花季少女。30年后的今天,我们的师生缘分早已经终了,你们中间的大多数以自己丰富的人生阅历、渊博的知识积淀而堪做我的老师。但是,我们之间结下的深厚情谊将会随着岁月的推移而令世人越来越羡慕嫉妒恨。岁当华年,正逢盛世,你们的人生将更加丰富多彩。我衷心地祝福你们身体好、家庭好、工作好,在今后的漫漫人生路上,我们人人争做这样一个“三好学生”!
是为序。
(为学生毕业作品集作的序言)
作者尚可元,笔名耕夫。曾经从事自己热爱和痴迷的新闻工作26年,受到甘肃省记者协会和共青团甘肃省委的。联合表彰,被授予全省最佳优秀青年记者、甘肃省新长征突击手光荣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