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水(乡愁散文)文/伟华

     


        挑水土话叫担水,即在一根长长的扁担两头系上绳子,绳子下端系上钩子,两只钩子分别钩起空木桶(或铁皮桶),再用扁担挑在肩上,到水源地把干净的饮用水挑到自家水缸的劳动过程。这也是农村最为常见的家务体力活之一,七八十年代出生的农村孩子基本上都有这种劳动经历。

        不管是我国的方南还是北方,饮用水的来源不外乎两种形式,一种是井水,另一种是山泉水。从取水手段来看,井水一般靠“打”即用轱辘绕上绳子系上桶子往井下放,从地底下把水打上来,如果是老井,水又满,井口又大,那就不用轱辘,直接用水瓢 舀;而山泉水,则通过地势落差,主要靠“接”即由竹管道,让水直接顺流到桶里,如果山泉水顺溪平流而下,没有地势落差,那就只能择地拦腰筑坝,就地蓄水,这种情况取水那就只能靠舀了。我的家乡在山区,喝的是山泉水,取水主要靠接。

        担水,是农村家务劳动中最为平常最为辛苦的事情之一,煮饭、做菜、洗澡,洗衣等等都离不开水,不管是天晴下雨还是天寒地冻,每天都必不可缺。因此,挑水成了家中的头等大事。

        我是在十岁那年开始为家里挑水的。我的家离水源地比较远,来回的路还有上下坡。我个子矮,力气小,每次挑水只能挑半桶,摇摇晃晃的,中途还要换肩休息一到两次,整个一次挑水过程足是要花上半个多小时。回想儿时挑水经历,至今仍历历在目。

        在我儿时挑水的记忆中,有一件事让我现在想起还不寒而栗,那是在一个太阳快下山的傍晚,我像往常一样去挑水,当我把水挑到离家就近的小山坡边时,突然从山上冲下来一条大蟒蛇,直接把我连人带桶缠下离道路两米多高的水田里,这时我隐约看见,一条又长又粗的黑色大蟒蛇在地里翻滚。一瞬间,大蟒蛇奇迹般的不见了,这种只有在电影镜头里出现的场面,让我活生生的赶上了,更为神奇的是,我从两米多高的岸上滚下水田,身体各个部位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当时我感到毛骨悚然,全身发抖,起来后拼命的往家跑。过了很久,身体才恢复平静。事后我跟大人们谈及此事,大人们都说,这小山上确实有一条巨蟒,很多年才出来一次,却从不伤人。

        挑水也有讲究,在时间上,一般会选择在清晨。因为清晨水里的杂物较少,水质干净透明,这种水喝着也放心;有时候也会在傍晚挑水,这个时候去挑水,可以顺便将洗完澡的脏衣服,及其它脏的物件一起带到水源处的洗刷池一起清洗,这样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

      小孩子挑水摔跤,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因为那时,农村的道路高低不平,路上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头块。当你挑着一桶沉甸甸的水,一不小心一脚踩空或脚碰着一颗大石头,此时身体重心失衡,桶里的水当即就会洒落满地,人没摔倒受伤就算万幸。我小时候挑水,就因道路不平,一脚踩空或脚碰石块,摔跤过几次。

        小孩子挑水,就怕大人恶作剧。当你辛辛苦苦挑着一担水,换肩休息时,一旦遇到喜欢搞恶作剧的大人们,他们就会说,想喝口水,解解渴。往往在这个时候,有时,大人们还真喝上几口。作为小孩子,都会左右为难,不知所措,并气愤之极,但又没有办法。我因此也吃了两次这样的“亏”。之后人大了些,我慢慢悟出其中的奥妙所在,其实你越不想让他喝,他越要喝,如果你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请他尽情的喝,这时候,大人们反而不会喝,反而还会说你大方、懂事。真没想到吧,在农村,挑个水都有这么些“套路”。

        现在大部份的农村,挑水的日子已成为过去,家家户户都接上了自来水。而对我来说,挑水带给了我太多太多挥之不去的记忆,这辈子,我忘不了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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