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

杯中的水是光辉的，海中的水却是黑色的。小理可以用文字来说清楚，大理却只有沉默。

——泰戈尔

道理是不是可以说清楚的？泰戈尔认为普通的道理可以说清楚，真正高深的智慧却只能用心去悟。菩提祖师讲法，众徒弟正襟危坐仔细聆听，只有孙猴子听着听着，高兴地手舞足蹈，菩提祖师遂明白猴子已经悟道，赐名“悟空”，可知最高的智慧不可言说，只能用一个“空”字来指代。

渔歌

晚年唯好静，万事不关心。

自顾无长策，空知返旧林。

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

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

——王维·酬张少府

我到晚年喜欢安静，对万事都不关心。

知道自己无甚高论，只想回家乡的山林。

解衣带对着松风乘凉，山月高照正好弄弦弹琴。

张少府你想让我告诉你高明的道理，我也说不出，你不如去听听水上的渔歌吧。

轮扁斫轮

桓公读书于殿堂之上。

轮扁凿制车轮于殿堂之下，他放下锤子凿子走上殿堂，问桓公说：“请问主公所读的是什么言语？”

桓公说：“是圣人的言语。”

轮扁问：“圣人还在吗？”

桓公说：“已经死了。”

轮扁说：“那么主公所读之书，岂非古人的糟粕呢？”

桓公说：“寡人读书，你哪有资格妄议？说得通则罢，说不通则死。”

轮扁说：“我呢，只能以我凿制车轮比喻此事。凿制车轮，榫眼太松就爽滑不固，榫眼太紧就滞涩难入。榫眼不松不紧，只能得之于手，领悟于心，口不能言说，只有技术存于心中。我不能晓谕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也不能受之于我，所以我年已七十，仍然在这凿制车轮。古人及其不可言传的论道之意，都已死了。那么主公所读之书，岂非古人的糟粕呢？”

——庄子·天道·轮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