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见到玲子第一眼就怦然心动了。
那天刚上班,线长例行开早会的时候指着前排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说,“这是我们线上新来的员工,大家欢迎。”
阿明站在后排跟着大家一起拍了拍手。
女人在前排站着没动,阿明只看到了她高梳的马尾。
早会后线长把女人领到阿明面前,“阿明,这是玲子,你这两天带一下,让她快速上手。”
阿明点头,这才仔细打量一了下。
玲子看上去二十五六岁,个子不高,长的也不算漂亮,但眼神很灵动,看人的时候眼皮微微下垂,眼珠子轻轻一划,带着说不清的妩媚和娇俏。脸上有些雀斑,唇角一点小小的黑痣,抿嘴笑时分外勾人。最起码阿明被勾的心中一荡。
玲子上手很快,但和线上的老员工比还是在速度上有些欠缺,阿明时不时的帮个忙,一天下来,竟然没耽误产量。线长也来看了几次,大概觉得俩人合作的挺好,干脆就安排他俩在相邻的工作台。
相处久了,阿明知道玲子原来已经三十岁了,老公常年在外包工程,孩子也上了小学。玲子嫌在家无聊,把孩子托付给公婆照顾,自己就近找了厂子上班。
“虽然挣的不多,但比在家呆着强。”玲子一边说,一边手上不停。她现在已经很熟练了,有时还能抽空歇会儿。
阿明点头,“那倒也是。”心里发狠,挣的不多?哥挣的不多也养活了一家几口。抬眼看到玲子的脸,又觉得自己要是玲子的老公,肯定去哪儿带哪儿,哪舍得让玲子出去工作挣钱。
阿明跟玲子同岁,结婚有点晚,孩子才上幼儿园。阿明跟媳妇是相亲认识的,因为年纪大了,家里一直催,两个人认识不到半年就结婚了。婚前媳妇在省城的一家美容院上班,婚后孩子断了奶,媳妇把孩子扔给爷爷奶奶照顾,又去省城上班了,半个月或是一个月回来一次。
算下来阿明跟媳妇朝夕相处也不过两年,其余时间一直是聚少离多。刚开始阿明不习惯,每天下班了就想着给媳妇打电话,说一些小事,闲扯半天,有时媳妇忙了三言两语就挂断了。时间长了,阿明也习惯了媳妇经常不在家的日子,给媳妇打电话也没那么勤快了,嗯嗯啊啊几句就完了。
但每到媳妇回来的日子,阿明总是特别高兴,会请一天假,陪媳妇在家呆着,或是出去玩,晚上狠狠发泄一个月积聚下来的精力。
这两个月媳妇回来孩子一直闹着要跟妈妈睡,阿明也没办法,好容易孩子睡了,阿明的手刚摸到媳妇腰上,媳妇“啪”的打下去,“别闹,看把孩子吵醒了,再说,我那个也来了。”
阿明把手缩回去,心里却想起了玲子。玲子平时穿着工装,身材不显,下班换上自己的衣服后,倒是前凸后翘,尤其是那小腰身,两只手就能把握过来。媳妇虽然瘦,但腰腹间却有赘肉,摸着跟海绵似的。阿明临睡前想,要是能搂一下玲子的腰多好。
玲子的生活很规律,每天下班就回家,很少跟其他女工一样去服装店或者化妆品店闲逛,线上的同事有时AA聚餐,玲子也很少参加,说是要回去辅导孩子作业。
阿明对玲子越来越着迷,尤其跟自己媳妇对比,觉得像玲子这样又知道挣钱,又顾家的女人比媳妇好多了,心里对玲子老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阿明喜欢在下班后跟厂里几个要好的同事一起去喝点小酒,男人在一起喝酒话题总少不了女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玲子身上。
事实上对玲子有想法的不止阿明一个。听着同事对玲子评头论足,阿明酒劲上涌,说出了最多三个月把玲子拿下的豪言壮语。
同事有起哄的,有拿话刺的,有明晃晃表明不相信的,阿明急了,“要是拿不下我请客,指哪儿打哪儿,要是拿下呢?”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要是拿下了我们轮流请你,也指哪儿打哪儿。”
赌注定下了,阿明第二天起床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有病,干嘛要拿玲子打赌?就这样YY着,然后过自己的日子不就成了吗?这下好了,要是完不成,破财事小,不定被那几个同事损成什么样呢!
当然阿明心里也有点小窃喜,以前想着玲子不敢让人知道,毕竟都有家庭了。现在有了这么个赌注,他好像有了光明正大撩玲子的理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底气。
阿明跟玲子已经很熟了,以前克制着自己不敢对玲子有非分之想,现在有意无意的对玲子各种好。玲子工作不小心有失误替玲子挨骂,帮玲子买饭,给玲子带水,见玲子骑车手冻的通红第二天就给玲子买副手套,知道玲子孩子想上补习班,到处询问比较,各种嘘寒问暖,殷勤小心。
玲子是个女人,本来对高大帅气的阿明就有好感,老公又不在身边,想着有这么个男性朋友也不错。谁知道阿明对她越来越好,那种好连玲子的老公都不曾有过,玲子的心慢慢起了丝涟漪,只是守着最后的清明,没忘了自己是别人的媳妇,孩子的妈。
阿明眼瞅着玲子态度越来越松动,但就是跨不过去最后一步,马上三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阿明越来越急,这个时候机会来了。
玲子的老公因为一点小事跟玲子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话说的很难听,玲子心里难受,觉得特委屈,上班时就带出来了。
阿明旁敲侧击弄明白了事情原委,先是向着玲子说了她老公的不对,又约玲子下班后吃饭,顺便喝点酒,一醉解千愁。
玲子想着自己从上班起就没放松过,不是工作就是回家辅导孩子,这样累死累活反而还要被骂,一赌气答应了阿明。
酒劲过来的玲子看着身边裸着身子的阿明大哭一场,阿明百般抚慰,终于把玲子哄好了。从此玲子对阿明也有了回应,阿明终于不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了,俩人隔十天半月就要幽会一次。
自从阿明和玲子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他对媳妇拒不拒绝亲热已经无所谓了,反而觉得不亲热更好,就当是为玲子守身了。媳妇回来也不请假休息,说是厂里忙,不准假,实际上是舍不得一天见不到玲子。
但阿明没想到突然有一天玲子就没有上班,问线长,线长说是离职了。阿明发疯一样给玲子打电话,电话那边永远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阿明不知道玲子出了什么事,离职为什么不告诉他,电话为什么永远都是关机,他浑浑噩噩过完一天,失魂落魄回到家中,发现刚去省城两天的媳妇又回来了。
阿明没理媳妇,直接回屋躺在了床上,两眼无神,看着天花板。
媳妇跟着进来,“我去打听了一下,明天民政局能办离婚手续,我们去把手续办了吧。”
阿明猛地坐起来,“什么意思?”
媳妇轻笑一声,“就是字面意思,明天我们去离婚。”
阿明还要再问,媳妇已经把一摞东西摆在他面前,他一张张翻看,都是他这一阵子的开房记录,和玲子去开房或是街上的亲密照,玲子的脸虽然有头发挡着,但他是遮掩不了的。
媳妇说,“我不想跟你吵,也不想弄的大家都难看,我们好聚好散吧。”
阿明就知道这段婚姻是挽回不了了。
第二天从民政局出来,阿明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媳妇媳妇离婚了,玲子现在也没了消息,因为他是出轨方,孩子和存款也都给了媳妇,现在他算是一无所有了。
阿明实在是无心上班,请了长假,天天在家醉生梦死。
一天他喝的酩酊大醉回到家里,电话响了,阿明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不耐烦地问,“谁啊?”
那边玲子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我。”
阿明的酒马上醒了,“玲子?你去哪了?怎么突然就不干了?我也联系不到你……”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阿明拿着手机,保持同一个姿势听玲子说了很多,那边电话都挂断了很久,他还是呆呆地站着。半天,阿明把手机一扔,蹲到地上,抱着头哭。
原来玲子偶然间知道原来阿明跟她在一起是因为他跟同事打了个赌,知道这件事后玲子就跟吞了个苍蝇一样恶心。她本来对于背叛丈夫就有很深的负罪感,只是沉迷于阿明对她的好中不可自拔。知道真相的玲子恨死了阿明,她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他,于是她开始千方百计打听阿明家的事情。
功夫不负有心人,玲子竟然打听到阿明的媳妇原来在外面一直有人,想离婚一怕阿明不同意,二怕拿不到孩子抚养权。玲子几经曲折联系上了她,没费多大功夫就说服了她。
阿明媳妇拿的证据都是玲子提供的,要不照片里的玲子怎么就看不清脸呢?
阿明媳妇原本是不要钱的,玲子说,“你把孩子带走,总归是要抚养费的吧,以后他给不给还两说,总得给孩子存点钱。”
阿明媳妇想想也是,没人会嫌钱少,所以因着阿明的那点愧疚把存款也要到了手里。
玲子在阿明媳妇准备跟阿明摊牌时火速离职,并关了手机,就是想让阿明尝一下人财两空的滋味。
玲子最后在电话里说,“这件事我也有错,但我知道错,也改正了错,以后不管有什么后果我都会承担,今天给你打电话只是想让你知道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真相,你好自为之吧。最后说一句,拿女人打赌,你真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