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小河在静静地流淌,槐花的香味儿弥漫了两岸的长堤,麦苗儿秀出了长长的穗子,油绿的麦田在傍晚的火烧云下方方整整地延续到天边,故乡的村庄便躺在那小河的臂弯里,安静地像个睡下的婴儿。
是梦境吧?谁家熬的白粥,微微带着一点儿焦胡的味道,在胡同口就能闻到?花白头发的谁家的老爹?骑着大水管车子从地里浇地回来,侧面挎着一个打包带编的车筐,里面放着顺便从园子里新割的一捆菠菜,一捆韭菜,还有几根小葱。
刚从麻将桌上散场出来的中年妇女,一边唏嘘着今天输掉的三块五毛钱,一边担心着晚饭没做,要挨出村当瓦匠的丈夫的骂,一脸的黑红,急匆匆地走在当街。卖种子化肥的〞商务车〞敞开了喇叭,反复播放着流行了十几年的那首《两个蝴蝶》,〝亲爱的你慢慢飞…〞
不知可否?有谁从浩瀚的晴空里俯瞰下来,哦,也只能看到一家一家的房顶子,太阳能,电视杆,不知还有没有谁家在房顶上垛起的烟叶,那烟叶从地里采回来要支一个小薄,将烟叶一片一片摆在上面,再摆一层高粱杆,再摆一层烟叶,如此垛起,有半米高,那是往年的吧?如果飞得再高,这村庄便也只是一片灰白的亮色。
谁家的孩子,在仰望星空?唉呀,真是天似穹窿,笼盖四野,天尽头,依然有星星在闪烁,还有飞机从星星间飞过,那飞机上坐着些什么人呀?遥远的星座里可有一处,也有一个孩子在隔着银河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