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知乎上看到一个小故事,大意是初中时候的一位老师非常温柔善良,很受同学们欢迎,却也是所有的老师中最不受尊重的一位。任何人都可以在他的课上随意讲话打闹,甚至溜出去上厕所,不管学生怎样的胡闹,他仍然保持善良温和的样子面对学生。到最后被气的生了大病,班主任都看不下去,她骂学生:“你们再气他他就没命了!”学生们才知道自己做的有多过分。作者感叹道,明明是这样善良的人,却得不到温柔的对待。
这不禁叫我想起三毛来,这个被父母视为危险疯狂人物的年轻姑娘独自前往欧洲求学。在西班牙,他牢记父母的叮咛——得善良宽容,有中国人的教养。第一次与洋鬼子打交道,她显得谦卑,善良,温和而甜蜜,她和所有的姑娘都相处的很好。可惜好景不长,慢慢地,她就成为了宿舍的老妈子,所有的杂事都被丢到她身上,所有的姑娘都可以支使她,她美丽的衣服可以同时被穿在五六个女孩子身上。这样的善良的确是大得人心,她成了人人口中的宝贝,也是人人眼里的傻瓜。
事情的转折在一个晚上,宿舍里的女孩子们偷喝弥撒的甜酒,做这种违规的事情总是有些心虚的,所有的女孩子们都躺在三毛的床上,受酒精的刺激她们开始大声吵闹起来。院长闻声而来,自然是怒不可遏,令三毛意想不到的是院长问都不问就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她身上,还诬陷她偷卖避孕药。这让三毛忍无可忍,扫把花瓶厚书通通砸到她们身上,一向温和的她竟然大吐口水骂婊子,连院长都被泼了一身水。从此她丢下了父母那一套,做回她的孙猴子。说也奇怪,她居然度过了愉快的时光,连院长也和蔼的向她道歉。
三毛在《西风不相识》中写下感慨,“这个世界上,有教养的人,在没有相同教养的社会里,反而得不着尊重。一个横蛮的人,反而可以建立威信,这真是黑白颠倒的怪现象。”我觉得这话很在理,她们把三毛的善良忍让当做了懦弱。
你的善良没有错,可是你不能愚善。途经正在乞求的乞丐心生怜悯而施舍的几块硬币是善良,扶老太太过马路不伤害小动物是善良。善良, 它不是武侠小说里的那些重情重义的大侠,遭人几度暗算,却还要以德报怨。也不是旷世深情的电视剧里的白莲花女主,为了个人渣男主,去当圣母玛利亚。有时候,我们被错误的规划在一个个框架里,按照世俗的标准去履行一些特定的道德义务,按照世俗的标准去学做老好人。于是,就有因为没有让座而硬生生的被道德绑架的人,就有了别人伤害了你你去要忍住疼痛,露出勉强的微笑面对人家,展现自己以德报怨的品德的人。真正的善良,应该是发自人心底的力量。
是蔡康永说,“善良是珍贵的,但它没有长出牙齿,那就成了软弱。很多时候,你越是退让,别人就越肆无忌惮的撒野。”面对这个世界的恶意,不需要你留下泪水去道歉去解释,不需要你强行去与之争斗。我愿意永远热泪盈眶,永远心怀善良,对这个世界永远永远的保持欢喜,但我不愿懦弱。因为善良不是人人索取,而是在强大下面小心呵护的一颗柔软的心。就像《菜根谭》里说的“君子德行,其道中庸,清能有容,仁能善断,明不伤察,直不过矫,是谓蜜饯不甜,海味不咸,才是懿德。”
是,这就像蜜饯,虽然浸在糖里却不过分地甜,海产的鱼虾虽然淹在盐里却不过分地咸,一个人要能把持这种不偏不倚的尺度才算作美德。善良亦如此,知世故却不世故,才是最善良的成熟。小时候的我去卖报纸却不小心摔倒,过路的奶奶在大风中弯着腰把我散落的报纸重新包扎好,这是善良。每次在公交车上有佝偻着身子的老人上来,母亲会叫我和弟弟起来给他们让座,这是善良。善良,就是人性自然而然的产物,它不需要你去将就自己的生活,更不是软弱与退让。你要首先让自己好好活着,才是你本应做到的,这是你的权利与对自己的尊重。
善良没错,可是它也需要锋芒。相信我,亲爱的,善良它,需要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