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天

阅读:《诗经·周南·卷耳》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音:置)彼周行(音:航)。

陟彼崔嵬,我马虺(音:辉)隤(音:颓),我姑酌彼金罍(音:雷),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音:嗣)觥(音:宫),维以不永伤。

陟(音:志)彼砠(音:狙)矣,我马瘏(音:图)矣,我仆(音:葡)痡(音:铺)矣,云何吁(音:虚)矣!

主旨:这大概是最早的“分镜头脚本”。首章以女子口吻来写,因为思念而无心采摘。后三章视角转换到女子的思念对象——正在征途中的士兵身上,人困马乏,山高路远,唯有饮酒才能稍微缓解思念、困顿之苦。

注释:

1.采采:采了又采。也有解释为“茂盛”的意思。
2.卷耳,又叫苍耳,野菜名。
3.盈:满。
4.顷筐:斜口浅筐,类似簸箕,容量小。筐浅容易装满,却“不盈”,形容无心采摘。
5.嗟:叹息,
6.怀人:想念的人
7.寘:同“置”,放置。
8.周行:大道。无心采摘,把筐放在大道上。
9.陟:登上
10.崔嵬:有石头的土山,多指山势雄伟
11.虺隤:因为疲劳而生病(多用于马)
12.姑:姑且
13.酌:斟酒
14.金罍:青铜酒杯。金:青铜
15.维:语气助词,没有实际意义
16.永怀:长久思念,永:长久
17.高冈:高山之脊
18.玄黄:马的病貌。虺隤、玄黄,都是连绵词
19.兕觥:古代酒器,牛角杯
20.永伤:长久忧思
21.砠:有土的石头山
22.我马瘏矣,瘏:病,人因为疾病不能行走
23.云何:多么,云,语气助词,没有实际意义
24.吁:忧愁

思考:双重视角展示从军之苦,思念之甚。这大概是最早的军旅诗,兼有写情。用现在的语言表达,大概就是《军中绿花》“故乡有位好姑娘,我天天念着她”。至于诗中的“马”,农耕社会,马是重要的生产资料,看到马生病,大概就如同看到自己的爱车被剐蹭,那种心痛你懂得。言外之意是,马且如此,何况人乎。至于诗中的“酒”,大概是对“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最早的诠释了。行军带酒,不是说纪律不严格,更多的大概是取暖御寒吧。至于诗中的“卷耳”,指妇人的农家生活。一旦丈夫从征,不知何时还、能否还。而自己背负了双重的养家重任。从这样的角度来理解,卷耳的浪漫色彩就淡化了,更多的是对征战的无奈与反思。毕竟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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