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孩子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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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也许是没有雪光顾的了。朋友发来峨眉的雪,权且聊慰。

重阁殿瓦间大雪轻覆,隐隐露出一点青灰,一层暗红,道是衬得雪,愈发地白。

似乎,雪,总不肯扰了哪个,静悄儿地就来了,等你再见时,她已经把天与地妆点的素装银裹。偶尔,傍晚,彤云再也抱不住这大团大团的絮,便会有大朵大朵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地飘落下来。霎时间,村落间静谧到只有雪落的飒飒声,山川、田野、村庄,全都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

憋在屋里的孩子们几次三番地要冲出去,娘的笤帚疙瘩便在炕沿儿上当当响,想出去疯啊,看不冻掉下巴,大冷天儿的,滚一身泥猴儿,老娘不揭了你的皮。于是,各家窗玻璃上便贴起一张张小脸儿,鼻子挤成个小肉饼,亮晶晶的眼珠儿随着大雪滚动。

终于,捱过雪亮亮的长夜。我得去学校扫雪。憋了一夜想好的托辞,再也不顾娘的吆喝,兔子般地撂着蹶子奔进这银色的世界里。

唔,空气中全无了那股浑浊的气息,一阵令人感到神清气爽的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切好像成了透明的,尽管枯枝败叶还残留着,但每一棵树都披着雪傲然挺立,在轻微地摇曳着,这模样让人不免想到春天花红柳绿的情景,想到金秋大丰收的情景,也憧憬着下次飘雪的日子,是的,这场大雪都下来了,所有的也就都已经不远了。

曾经,我们一起沐浴在那个冬天的第一场雪里,疯啊,闹啊,笑啊,学校的老院墙早已不再,可是我们的快乐,许是那棵老柳树还是记得的。

今年沒雪,很多时候,雪居然成了渴盼,我们的约定被搁浅在了岁月里。

弹指一挥,流年不复。风雪交措的夜,显得有些苍茫,可,那是我的执念——北国就该有雪!

漫步于宁静的雪地,似乎屏息于海洋深处,蓦然,你感到自己在下潜。当你走向空旷的雪野,却突然寻到了世界的尺度——自己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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