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开会的时候,我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小D。
小D长得很漂亮,工作能力也很强,家境也不错。在大女儿上四年级的时候,她又生了二胎,一双漂亮的姐妹花,生活很是美满。
没人会想到,在这貌似平静的生活下,暗藏危机。
就在生了孩子一年之后,小D被查出患了红斑狼疮。
我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感觉到背脊一阵发凉。我都如此,何况是当事人的小D?
我去看她。由于药物激素的关系,她整张脸都浮肿了,只能依稀看到往日那个清秀美丽的影子。
没想到过了一年,我又在单位看到了。她气色好了不少,只是走起路来不太利索。后来才知道,因为药物的原因,她的骨头出了问题,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可能需要将一部分骨头换成人造的。
我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种安慰听起来都是苍白的。
小D反而笑着,笑容一如以前的恬淡从容。
看她的朋友圈,有过节时家里人做的时令食物,有和亲戚朋友一起聚会,有为女儿的表现点赞,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普通母亲的生活景象。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一切都只是一个噩梦。
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晓,这份普通平凡对她来说都是奢侈,像是从时光中赊来的一般。
她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够面对如此大的打击,用笑容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02
其实谁不是一样。表面再是光鲜,背后往往是一地鸡毛。
远的不说,翻翻我们自己的微信,不少群里都是吐槽抱怨。
有抱怨自家老公习惯了当甩手掌柜,有抱怨孩子不听话学习成绩不好,有抱怨婆婆不讲道理,有抱怨领导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
每个人都觉得,这一刻的生活是最难熬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仿佛是永无尽头的黑夜。
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吧。
2008年的平安夜,一向睡眠很好的我竟然一夜未眠,总觉得心底没来由的心慌,却说不出任何原由。
第二天一早,一个电话将我惊醒,外公在昨天晚上在睡梦中离开了人世。那一瞬间,我觉得像是一个惊雷打在了我头顶上,整个人不停地往下掉往下掉,什么知觉都没了。
不知道多久,等我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天阴沉铅灰的天空,凌冽刺骨的寒风,我像个木偶一般,木然听着身边的人吵吵嚷嚷着讨论着后续的事情;我记得殡仪馆的音乐中,我捧着外公的骨灰盒,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我记得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因为忽然想到小时候和外公相处的时光而泪流满面。
你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吧。
当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而你的成绩却始终不理想的时候;
当你支付了房租后,那微薄的工资所剩无几的时候;
当医院通知你该为患病的父母缴上一大笔费用,而你账户显示余额不足的时候;
当领导通知你要马上出差,而你的孩子患病,父母年迈无力的时候
……
生活是一个巨大的转盘,总是在你没有准备的时候,给你转出一个黑色数字。
可是,又有什么用?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
就像失去我挚爱的人。十年后,我还是会想起你,偶尔梦见你,甚至在某个场合落泪。
但是,大多数时候,我会抱一抱自己,允许自己软弱一小会,然后继续全力面对眼前的生活。
03
2018年5月12日,是汶川地震发生十年的日子。
十年前,汶川发生了8.2级地震,死亡人数8万多,草木落泪,举国同殇。
无数人在这场地震中失去了父母、孩子、兄弟姐妹,失去了同学和朋友;
失去了温暖的家庭,失去了生活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家园;
失去了双臂,失去了双腿,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
顷刻之间,整个生活被倾覆得天翻地覆,整个人生轨迹被碾压得粉碎,整个未来看不到一点光辉。
那一刻的痛,是真正的痛彻心扉。
可是十年以后,有人回去汶川,看到的是另一幅景象。
当年被震成了一片废墟的映秀中学已然重建,学校比原来更漂亮更坚固,朗朗读书声在校园里飘荡;
在地震中失去了孩子和父亲的女人,和丈夫又生了一个孩子,继续靠小本经营的微薄收入维持着生活;
废墟中,不时有人走来,放下一束花,默默地站了一小会儿,就转身离开;
失去了双腿的舞者,装上了义肢,继续着自己深爱的舞蹈。
他们都是经历过生死边缘的人,但是十年后,那曾经要刻入生命的一切都仿佛很遥远。
遥远到,在往后的日子里似乎都不会再被想起。
逝者已矣,而活着的人,依然要继续活下去,继续面对柴米油盐加醋茶,面对日益上涨的物价,面对生活中的嘈杂繁琐,面对所有的鸡毛蒜皮蝇营狗苟。
那样沉痛的伤,都能够被时间抹去痕迹。
没有什么敌得过流年似水,没有什么逃得过时光如风,没有什么是时间不能治愈的。
你看,一切都会过去。
风依旧在吹,雨依旧在下,天空依然高远,阳光依然清透。
04
前两天重温《肖申克的救赎》。
许多人最喜欢的是安迪从监狱逃出以后,将监狱长等人犯罪的证据寄到了相关部门,让这些人被绳之以法。看着这些人恶有恶报,的确解气。
可是,最让我感动的,是安迪在监狱里的表现。
肖申克监狱,恐怕是天底下最黑暗的地方了吧。那种地方,会将一个人整体改变,变得不像你自己,甚至变得不像一个人。
在那里,不会有希望。希望被隔在600英尺厚的围墙之外,隔在高高的铁丝网之上,隔在自尊、良知、羞耻心之下。剩余下来的,只有一个人像一只原虫一般地苟活着罢了。
可即便在这样绝望到极点的境地,安迪都没有放弃。
他被“三姐妹”一次又一次地强奸了,每隔一段时间就新伤叠旧伤,却依然从没有放弃反抗;
他不停地写信要求增加监狱里的图书,帮助狱友学习获得文凭;
他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替监狱里典狱长等人处理税务,以改变自己的处境。
最恐怖的是,他花了近20年的时间,用一把像是玩具一般的小锤子,一点一点凿出了一条隧道。趟过满是污秽的下水道,终于逃出生天。
每当看到这一幕,我都会受到一种深深的震撼。
那是绝望到极致的境地,竟然都能够飞出沾满自由光辉的鸟儿!
Remember,Hope is a good thing,maybe the best of things and no goodthing ever dies.
生活真的很不容易,但是,请你,不要绝望和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