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突然牙疼,以前从来不牙疼的啊!忍了一天,到晚上连左边的脖子和头都有些疼了。牙齿好像变大了,牙肉也好像肿起来了。只能煮了一点面条,用右边的牙齿轻嚼。
朋友正好有消炎药,给了我两粒,看了看是西药,每片只有5mg,便吞下去。到半夜已经不疼了,早晨竟然几乎全好了。为了巩固,立刻去医院要了这种消炎片,一面与大夫说,已经快好了,不要开太多,但仍给开了五天的量,我应该只会吃两天。

一向很少吃药的我,历来对西药持抵制态度。以前医生给的西药几乎都是浪费了。这次因疼得厉害便想试试西药的效果,没想到一夜的功夫竟解痛了。清早跟朋友说起这药真管事,便突然想到了鲁迅。
鲁迅去日本学西医,是因中医把他爹害死,从此家道中落。然后又弃医从文,那原因是连小学课本里都有的。
不只鲁迅恨中医,我奶奶也狠中医,因为爷爷四十岁时就被中医治死了。其实这不是中医的过错,是庸医害人罢了。
我是没见过爷爷的,听妈妈说,那庸医为了多得钱,爷爷的血压高总不给往好了治。于是病情时好时坏,最后到底给拖死了。奶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粗人,跑到庸医家门口破口大骂到祖宗十八代。但她中年守寡,还要拉扯两个儿子,只能让大儿子十三岁就结了婚,好让家里人丁兴旺啊!幸而俺爸学习好,考上了北大,从此离开家乡,云游天涯。
也许是受奶奶的影响,爸爸也极不喜欢吃药。记得他一次美尼尔病犯了,脸色苍白,但他一声不吭,也不愿意去看病,只见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默默地忍着。可怜他七十多岁时开始病重卧床,那时吃不吃药便由不得他了。
不由得又想到,鲁迅在他的《忽然想到》那篇文章里的一段话,曾经很感兴趣地背过,至今犹念念。那段话是针对新文化运动而说的:苟有阻碍这前途者,无论是古是今,是人是鬼,是《三坟》《五典》,百宋千元,天球河图,金人玉佛,祖传丸散,秘制膏丹,全都踏倒他。
看来鲁迅对中药的丸散膏丹,仍是要踏倒在地的。还好他死得早,如果活到现在,不病死也得气死。鲁迅对他心中的敌人绝对不予以原谅,甚至连正眼也不屑看一下,必须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