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一一“闲都"

      成都,我先前曾到过二次。一次是去九寨沟在此中转,另一次隨旅行团走的是行程,都是蜻蜓点水,形色匆匆,未留下深刻印象,时间久了,也就淡了、忘了。

        有一次,朋友在全民K歌里录唱了赵雷的《成都》,寂静夜晚,听着这浅唱低吟的旋律,我对成都突然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直到有一天,偶然看到一篇文章中说,“《成都》这种旋律给人以休闲、自在的感觉,在中国只有成都和杭州这兩座城市能夠给你。”对哦!“天府"、“天堂",在中国只有这两座城市与天庭交集在一起,成都素有“蜀中苏杭”的美称。于是我很快又有了一次成都之行。

      从杭州萧山国际机场出发,登机后发现我的邻座是个六十开外的老汉。职业使然,我主动搭讪:“大哥,出去旅游?“不是的,是回老家噻。”一腔麻辣的川味在空中飄荡。老汉说他家在四川双流县,现称天府区,这次是来杭州看女儿们的。大女儿十多年前到杭州打工,后來把妹妹也帶过來了,大的找了个杭州女婿,小的婆家在绍兴,兩家都在杭州买了房子。说起女儿,老汉滿脸紅光,十分幸福的样子。

      我问他,杭州好还是成都好?不料,他哈哈大笑起來。

        “杭州住不惯噻。杭州人就知道找钱、找钱、找钱,而我們成都人喜欢耍、耍、耍!”他还举例說明:"我女儿家隔壁住着一老头,都退休了,还去帮人看大门,杭州人真想不开!就像我,自家土地被征用了,每月可领二千多块养老金,我每天耍耍就是了,打打麻奖,喝喝茶,有空去江边钓钓鱼,好安逸噻!"

      他啪啪隨身带着的两支釣鱼杆,"这是我兩个女婿买給我的。杭州人太精明,打一壶开水要兩元钱,我在老家卖青菜,几毛钱的零头我都不收的。"

      说起杭州,他就不停地搖头,以示他作为成都人的大方。在老汉眼里,杭州与成都绝对是不能夠相提并论的。我从老汉的言语中看到了一个与杭州不一样的休闲成都。

    下午一点左右,飞机准点到达双流机场,朋友开车来机场接站,我家女儿是个小吃货,来前做了功课,她说中饭在飞机上没吃好,直接去锦里吧。锦里是到成都必去的打卡地,位于市区,它的里侧就是著名的武侯祠。这条只有几百米长的老街,被誉为成都版的清明上河图,走进锦里,琳琅满目的小店一家紧挨着一家,捏泥人、转糖画、剪纸,每家小店各有千秋,那些花花绿色的颜色虽然艳俗却充满着童真童趣让人回味,还有众多色彩缤纷的美食让人目不暇接。我觉得成都的小吃都很有性格,不是带着声响就是带着麻辣。三大炮其实就是糯米制作的糍粑,三大炮也就是三颗糯米球,制作师傅现场从热锅中抓出糯米糍粑然后用力摔向案板中央,由于案板边放有金属的碟子,案板被糍粑撞击时产生震动,使得金属碟发出响声,“呯、呯、呯”三声过后,三颗糍粑飞经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跌入下面装有芝麻黄豆粉的簸萁中,另一个人将三颗糍粑捡到盘子浇上糖汁递给我,这一连串动作十分快速流畅,让我看得目瞪口呆。冒菜、酸辣豆花、粉凉、抄手,钵钵鸡,各式油果子看上去都是麻辣香味。行走中突然看到了一家宋嫂面,我不由得想起杭州的宋嫂鱼羹,上前询问店家,不料宋嫂面果然由杭州的宋嫂鱼羹演化而来,终于找到了一点“天府”与“天堂”相关联的证据。妮子一头扎进了美食中,每一种诱人的食物被她抓在手中欣喜不已,吃撑了肚子,喊着明天再来吃。

       

成都宽窄巷子

        成都的休闲,宽窄巷子称得上是一个缩影版。

        逛完了锦里,傍晚时分来到宽窄巷子,刚好路边的戏院马上开演了,穿着戏装的一个小伙子正吆喝着游人买票进场看戏。听说有川剧变脸,女儿说要去看看正宗的变脸。买票入场,其实里面是一个茶馆,设有一个小小的戏台。在成都,茶馆另一种称呼就叫“戏窝子”,落坐在藤椅上,我们便成了悠然自得的茶客,泡上一杯盖碗茶,水气袅袅,我似乎开始细细地品味老成都悠闲生活的精华。茶馆里姑娘穿着旗袍,穿梭在茶桌之间,一位个子小小的男生,穿着茶服,拎着一把长长尖嘴的大铜茶壶,不时摆出不同的Pose,准确地为客人添水。在一阵锣鼓声表演开始了,因为舞台小,节目也略显简单,有单口相声,杂技,川剧变脸,现场书法创作表演,虽然整场演出只有短短半小时,却让游客在这里喝喝茶,歇歇脚,领略川剧变脸的神奇,倒也是十分的惬意。

川剧变脸

        成都的茶馆是热闹的,据说成都有4000多家茶馆,在全国也是茶馆最多的城市,成都人以中国茶道最后的守护者自居,成都的茶馆依然保持着古老的传统,虽然大小不一,但基本设施都是一样的,竹靠椅,小方桌瓷、瓷碗和金属托盘三件头茶具,还有老虎灶,紫铜壶,当然还有一个忙上忙下的堂倌。成都茶馆的堂倌个个身怀掺茶绝技,茶客只要一进茶馆,堂倌便会先声夺人,又是端椅子又是抹桌子,热情周到地安排座位。待客人坐稳、点出茶名之后,稍迟堂倌便会提来锃亮的紫铜水壶,手挟一摞足有20副茶具,挥手之间只见茶船子满桌子绽花,又一个个有条不紊、恰到好处地摇晃到每个客人面前定位。堂倌随之将已经装了茶叶的茶碗放在茶船上,左手扣在茶盖贴住茶碗,右手提着水壶,只见水壶一收一放之间滴水不漏地把水注满茶碗,全部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独具一格妙趣横生。这掺茶技艺透着一股浓浓的川味,令客人尚未饮茶便茶兴已浓。成都人把茶馆当作交友聚会的好去处,花上几元钱,泡上一杯茶,下棋聊天搓麻将,读报听书看戏,游哉游哉。成都朋友笑着对我们说,成都人大约有半数是在茶馆里过日子的。这话虽然有点夸张,但我觉得时光在这里的确会慢了许多。


宽窄巷子风景独好
宽窄巷子风景独好

    走出戏院,漫步宽窄巷子,我发现宽窄巷子的闲,渗透于巷子的每一个角落。凯庐、德门仁里、拴马石、小洋楼,一步一景,倘徉在宽窄巷子,望着半躺在巷口竹椅上悠闲喝着盖碗茶摆龙门阵的老人们,那些被岁月侵蚀刻着历史印记的古屋,那些爬满灰砖矮墙的藤蔓和野花们,无一不体现着宽窄的闲逸美学。按下手机快门,照片中的你,似乎可以把自己想像成为某部民国时期电影里旳主角。

        天渐渐暗了,宽窄巷子两旁的店面早早地亮起了大红灯笼,烛光摇红,置身其中,彷佛在百年时空中交错轮回。成都最有个性的夜生活 以 音乐、戏曲、美酒、火锅、茶道等另一种朦胧、休闲的模式,倾情展示各自的魅力,生动诠释着天府之国别具一格的休闲文化。网友曾评论说:“宽窄的神奇之处就在于,贵贱同台,一元一支的烧烤同场PK成千上万的鲍鱼花胶,完全不输场。"

   

麻辣火锅
麻辣火锅
麻辣火锅

      “味在四川”,这是人们一致所公认的。在中国川鲁粤苏四大菜系中,川菜是最具平民感受的,也就是最贴近人们生活的,最平民化的,川菜用料广博、味道多样、菜肴适应面广,尤以麻辣、鱼香、怪味等味型独擅其长。 晚餐我们选择了火锅,朋友在一家叫小龙翻大江的酒楼为我们预订了位置,一场火锅盛宴让我见识了成都人对于美食的讲究和厚爱,全方位感受了老成都的韵味。火锅是在一张八仙桌上摆开阵势,转眼各式火锅配菜端上桌来,热气腾腾的锅底冒着麻辣的鲜味诱人举筷。席间,窗外音乐声响起,阳台上的临时舞台灯火通明,原来在成都不光喝茶观戏,吃火锅同样有戏看,充满激情的开场舞散发着浓浓的麻辣味,看来成都的饮食文化充满了文艺的气息。突然,在强烈的鼓点声中,一条红色的游龙由远而近,向每一桌的客人送上问候和祝福,此时此刻,成都的饮食文化又是充满了温情。

        成都,的确是一座滋养人的休闲城市,成都人的休闲,似乎是已经印在骨子里的气质,一个几千年来的“耍都’之名,就足以令人为之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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