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我工作已进入第四个年头,生活上和刚毕业时并没发生什么特别大的改变,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工作,换了个地方休息而已,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日复一日着。
常常令我惊觉时间飞逝的,并非自身的变化,而是身边的朋友同学或亲人,她们像是我生活的参照物,对比她们,我才清晰感知到时间的变迁,以及人生阶段的改变。
一个人离家在外,工作虽偶有不易,生活却简单得多,没有繁杂的人情世故,没有家庭的鸡毛蒜皮,因此柴米油盐带来的压力也很轻薄。
每天下班回来,我只需要吃个饭,洗个澡,其他的时间尽可以用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无人打扰,无人烦。 一个人吃饭,特地去开灶点火,未免有些麻烦,也因此这一年来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外面随便找个小店打发一下。
这样的生活方式足够简单,却也让我与真正的生活隔了些距离,以至于我常常感觉自己是没有生活的。
过年回家,我走了几次亲戚,跟兄弟姐妹们聚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开开玩笑,家乡的方言,以及那个冒着烟火气的寻常日子,都让我倍感欣喜又陌生,那是我一年里很难有机会感受到的最真实的生活。
日常生活中,我不会打牌,亦不懂打牌的乐趣,常常担当桌牌旁边的隐形人角色,自顾自地刷着手机。
过年时,当我表现出想要学习一下的兴趣,便立即被拉上牌桌,跟亲戚朋友闹在一起还想要赢的那种状态,竟也给我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快乐。
这种快乐,在我日常工作以及独处中都很少出现。
02.
自从一年前搬到这个地方,因房间太小,我没再养过任何猫猫狗狗,加之平时也很少回老家,对猫猫狗狗的接触也就更少。
过年期间,天气比较冷,不外出的几天,饭后我喜欢搬个躺椅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家里的猫猫狗狗也常常趴在我脚边,一起慵懒地享受日光浴。
我摸摸它们的头,才发现我跟它们其实并不熟。
记得上上次回家,家里的小土猫还高傲地很,我不知道它高傲的点在哪里,从不主动让我碰,我一走近,它就反射性地跳开。
它身上脏兮兮的,长年飞檐走壁,撒野打滚,毛发里都是尘土,没人打理它,亦没人关注它,偶尔连续几天不着家,也没人发现它不在。
它没有名字,家里人呼唤它统称“喵喵”,我不知道它多大了,不知道它的性别,不知道它晚上睡在哪里,亦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家的。
于我而言,它是家里的不速之客,迅速占山为王;于它而言,我是陌生的主人,总是出现几天就消失很久,奇怪地很。
这个春节,我们一起晒了几天的太阳,有过几次投食的交流和互动,我们之间仍没那么亲密,但它不饿的时候,已经不怎么躲我了,我也开始在心里默默期盼它健健康康,一直在我家飞檐走壁,撒野打滚,顺便,等我回来。
上一次对家里的小动物投之以关注和感情,还要追溯到小学。
中间隔着的那些年,与动物的记忆和羁绊,大抵是被谁偷走了。
03.
每到过年,总会有文章谈论“年味儿”,结论无一例外地认为年味儿变淡了,然而对于常年独自在外的人来说,即使是变淡的“年味儿”,依然是一年里最盛大的心理感受。
因为日常生活已经没有“生活味儿”了。
这一年来,我没怎么看剧,嫌弃它耗费太多的时间;没听几首歌,不知道该听些什么;记忆里也没做什么让我觉得“今年没白过”的事,细细想来,只剩下工作这一件事,却也毫无成就。
当我把上班、下班这种无限循环的生活持续四年,再把这种感受放进脑海回忆半天,试图去感受它的味道,甜蜜或苦涩,感受到最后才发现,它是无味的。
也因此,回家后我最最开心的事莫过于跟家人一起上街,去人堆里,去热闹的地方,去听吆喝声,去讨价还价,去买几块钱的糖葫芦,去吃从小就爱的小吃,去感受最朴素却也最遥远的生活。
这一年来,我的好奇心消失,不再那么强烈地想要一展拳脚、出人头地,也可以说是知道了自身能力的有限性,并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这种有限性。
我舍掉了对生活高度的追求,一股脑地接受躺平,渐渐放下对“飞得更高,跑得更远”的执着,开始回头看,频频回头看,想要回归那个接地气的“俗人”。
近来,越来越多的同龄人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我在别人“而立”的大潮下,也或多或少地,受到了些影响,渐渐成为刚毕业时那个“我”的反面。
人总会推翻自己,主动或被动。
远方本该令人憧憬,繁华本该令人向往,我的态度却开始一反常态。
想了很久我才明白,那些生活之所以令我乏味,那些感受之所以说不清道不明,那些正当最好年龄的日子之所以依然令我失落,通通可以解释为:漂泊感。
END
作者简介:洋气杂货店,已出版《层次越高的人,越能专注做自己》,个人公众号:洋气杂货店,转载请联系作者本人,禁止私自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