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蕾最终还是没有死成。

当时天已经黑了，原本这个时间不会有人去河边。

巧的是一个男人晚上喝多了，在河边扶着树正在吐，突然看到有人往河里跳。

男人一个激灵酒全醒了，立马跟着跳下去捞人。

附近的男孩每个夏天都是泡在这条河里的，他水性极好。

小蕾被救上来，看到这个男人很眼熟，是网吧的常客。

男人捏着小蕾的脸让她把水吐出来，给她披上衣服，一边说:“小姑娘啥事想不开？做这傻事。”

小蕾最后被送回了家。

很快，男人四处吹嘘自己见义勇为的光荣事迹，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小蕾考研失败跳河自杀了。

小蕾最终还是没有亲口告诉爸爸那个坏的结果，在她自己说之前，消息已经传到爸爸妈妈那里了。

爸爸还是没法说话，小蕾无从得知她的心情。

妈妈安慰了她，“没事，正好陪我一起照顾你爸，我还忙不过来。”

爸爸眼皮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也说不出口。

……

半个月之后，爸爸没能坚持下去，离开了她们。

病危通知下来之后，爸爸全身的管子被拿掉片刻，他要跟小蕾和妈妈说说话。

很久没说话了，爸爸的嗓音已经沙哑的难以分辨，他对小蕾说——

“爸爸不能陪你了，你自己一定好好的过。”

他握住妈妈的手，没能在说出第二句话。

一直到最后都还握着。

……

小蕾的生活一下子多出许多时间，她在家里对着墙发呆，大脑常常一片空白。

小说、文学、灵感，似乎全都离她而去了。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一天妈妈把她叫过去，递给她一张存折。

“我们日子一直很难过，但你爸爸还是给你省出了一点嫁妆钱，你拿着吧。”

小蕾没接，呆呆地看着妈妈。

“这里农村没有好的发展机会，你还是到外面去吧。你不是想去上海吗？把钱拿着，去试试。”

小蕾还是没说话。

第二天，妈妈已经开始帮她打包行李。

小蕾把东西拿下来，说:“我哪也不去，我要在这里陪你。”

妈妈沉默了片刻，嘴唇微微发抖。

“你爸爸他就是不想耽误你，才……”

下一句妈妈说不出口了，她抬手遮住脸，止不住的啜泣。

“你一定要出去，为你自己生活。”